都市小说 女频言情 蛇蝎心肠全文李卿落庄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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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落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蛇蝎心肠全文李卿落庄魏》,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嬷嬷大吃了一惊。“老夫人,这雪肌丸和霜肤膏,都是令女子皮肤白皙的圣品。据说芳香斋卖其中一样,都是至少二百两银子起步!您要给姑娘买多少?”裴老夫人:“你见她那皮子又黑又糙的,想要养好,还不得先一样买个十盒?”张嬷嬷狠狠咽了口口水。老夫人手中是有钱,但她可从未如此铺张花销过。便是她自己,也从未舍得这样用过。看来老夫人这回,是真疼上落儿姑娘了。姑娘以后啊,怕是还有更深的造化了!话说,老夫人其实也有自己的库房,只不过可惜不在此处,不然也不用她们明日还去城里采买,随便拿两样给姑娘去用,也是满金陵城最名贵的。李卿落第二日去看翠儿。翠儿见到她来,挣扎着从榻上起来,一下跪在地上。“姑娘救了奴婢这一回,以后奴婢这条贱命就是您的。奴婢定会为您赴汤蹈火...

章节试读


张嬷嬷大吃了一惊。

“老夫人,这雪肌丸和霜肤膏,都是令女子皮肤白皙的圣品。据说芳香斋卖其中一样,都是至少二百两银子起步!您要给姑娘买多少?”

裴老夫人:“你见她那皮子又黑又糙的,想要养好,还不得先一样买个十盒?”

张嬷嬷狠狠咽了口口水。

老夫人手中是有钱,但她可从未如此铺张花销过。

便是她自己,也从未舍得这样用过。

看来老夫人这回,是真疼上落儿姑娘了。

姑娘以后啊,怕是还有更深的造化了!

话说,老夫人其实也有自己的库房,只不过可惜不在此处,不然也不用她们明日还去城里采买,随便拿两样给姑娘去用,也是满金陵城最名贵的。

李卿落第二日去看翠儿。

翠儿见到她来,挣扎着从榻上起来,一下跪在地上。

“姑娘救了奴婢这一回,以后奴婢这条贱命就是您的。奴婢定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卿落:“记住,你的命,永远都是你自个儿的。”

李卿落知道她上一世可能也是被自己所连累,所以后来整个将军府都未再见过她的人。

但是要她彻底信翠儿,她仍是做不到的。

毕竟翠儿在这将军府还有娘老子,若是有任意一个亲人被拿来威胁她,就算她卖身契在自己手中,也极有可能会拿捏。

只是,自己现在到底没有别的人可用。

而翠儿,目前来说,暂时应该是可靠的。

“翠儿,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李卿落要翠儿装作她的身份,然后待在房中,反正都是养伤,只要祖母不让她去堂屋见她,是不会轻易露馅的。

至于李卿落,她打算偷摸出将军府,去金陵城里一趟。

出将军府并不难。

李卿落上一世还没死的时候就知道,东边老槐树墙根下,有一个狗洞。

上一世,她对爹娘还有李恪川彻底失望时,也想过从这里逃出去,再也不回来。

便是孑然一身,做个乞丐,也比在家中受尽心里的折磨好受。

可惜,她还没能逃出去,就被李恪川关进了马厩旁的那个小破屋里。

李卿落先避开了静慈堂所有的视线,因为有过上一世在将军府生活过的经历,所以她轻松就来到墙根下。

从狗洞钻了出去,李卿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遮着脸迅速消失在人海里。

她将胸脯紧紧的裹了好几层,现在就是用拳头梆梆锤,也触不到什么柔软了。

头发也梳成了男子的挽髻,穿的又是青蓝色的短打,脖子上围了一圈汗巾。

如此混在人群中,本就肤色黑沉的李卿落,彻底变成了一个平凡朴素的男儿身。

她看着蓝色的天,热闹的街道,先是散漫的逛着。

直到遇见了一家当铺。

李卿落走了进去。

她从怀里摸出一颗小珍珠,问掌柜可以卖多少钱。

可惜,这成色不好的珍珠,只换了五十个铜板而已。

虽然五十个铜板,已经是李卿落两世摸过最多的钱了,但在这金陵城又能算得了什么?

李卿落用这些铜板先在路边摊子上买了一碗馄饨。

吃饱喝足后,她又买了两个包子,一边看别人杂耍热闹,一边就又将包子都给吃了个干净。

她两辈子都没如此自由过,更别提吃这些东西了。

等再遇到一家胭脂铺子,李卿落想了想,再次走了进去。

“请问,你们可要这种珍珠?”

这胭脂铺子并不大。

可是,珍珠却是要的。

李卿落也是听张嬷嬷说,李恪川给的这珍珠磨了敷面也是次品。

可张嬷嬷是在祖母身边一直伺候的,所以她见过的东西,祖母用的,定然都是最好的。

但这并不代表,全金陵城的女娘们,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敷面珍珠粉。

所以,这次品做成的珍珠粉,定然也有人买。

果然,这家胭脂铺子听说有珍珠,他们可以收购。

并且在看了李卿落带的几枚珍珠后,给的价,比当铺要合理的多。

一颗珍珠,七十文。

十颗,可以给出八百文钱。

李卿落数过,李恪川给的那一小匣子次品珍珠,大约有五十颗。

她今日拿了几颗出门,当了一颗,还剩四十九颗,可以卖三千八百三十文钱。

这胭脂铺的掌柜知道她有不算少的量,最后愿意给李卿落凑个整,给她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在李恪川眼中不过是打发叫花子的,可李卿落已经高兴极了!

她全身上下,至今仍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

自重生以来,李卿落一直都在深思此事。

没有钱,没有权,她如何与李家复仇,与李卿珠斗?

所以,她才想要赚钱。

才会想要冒险出将军府,来寻个商机,想要找些赚钱的法子。

无论大小,哪怕先从最小的事情开始做起。

至少,能有个进项。

与胭脂铺约好了明日交货给钱,李卿落便又继续往别处逛去。

路过一家酒楼时,李卿落刚听到里面有激烈的吵闹打斗声,还未走开,就被一个从里面扑出来的身影,给狠狠连带着一起砸在了地上。

李卿落咬紧了牙:……

果然,倒霉之人,去到何处,都有匪夷所思的倒霉之事!

她将那人费力推开,还未看清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那人便又跌跌撞撞爬起身,与身后又追出来的几人继续争执。

“谁说她死了?她没死!!你若再胡言乱语,我打断你的狗牙!”

“我就说!别以为你是忠毅侯府的三爷,我就不敢得罪了。如今这满金陵城,谁不知道骠骑大将军府的嫡女李卿珠,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听说,她还是自焚的呐。”

“你个胆小鬼,因为不敢直面未婚妻子之死,竟然连上门去吊唁都不敢。三爷,要不要我替你去瞧瞧啊?”

“不过三爷,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听说李家还有一个女儿,可是那大姑娘嫡亲的双生妹妹。姐姐娶不了,反正你还可以娶妹妹嘛!”

“她们既是双生,岂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三爷,你这可是享了别人都未曾享过的福气呀……”

“哈哈哈……”

一阵怪笑讥讽,只可惜还未笑太久,那人就又扑上去又那几人扭打成了一团。

然而,显然忠毅侯府的三爷并未占到什么优势。

那边四五个人,而他不过只身一人,很快就又被对方踹倒在了地上。

李卿落从缝隙里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忠毅侯府的嫡三子,三个月后,即将进士及第的探花郎。

同时,也是李卿落当年还在曲氏腹中时,便已被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庄魏。


裴氏大受打击,狠狠打了李朝靖一巴掌。

那可是李家的嫡长子。

就是老将军回来,都迁怒了裴氏一场。

“他还不过是个孩子,你何苦迁怒于他?这些年,邓姨娘对他确实用尽了心血照应,靖儿还小,将她当作了亲娘也无可厚非。”

裴氏满脸惊愕的望着夫君,仿佛被迫吞了一口苍蝇般,即恶心又伤心。

两年前,她在战场上为了救他性命,所以腹部受了伤,如今便是再想要一个贴心的孩儿,也是再不能了。

所以,李家注定只有这一个嫡子!

但她的儿子与她不亲,夫君也嫌弃了她身上的那些疤痕,裴氏心灰意冷,再懒得看内宅的那些恶心,便干脆搬到了这青松观来清净修养了。

这一来,便是三十年。

李卿落听完张嬷嬷所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嬷嬷让她有话不妨说,李卿落低头绞着手指叹道:“虽然我还未曾见过爹爹,但……但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这是李家,对不住祖母的……”

张嬷嬷眸光微亮,“哦?姑娘怎么说?”

李卿落红着耳朵,仿佛在挣脱一件多么大不敬的枷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继续小声说下去。

“虽我不曾见过世面,但,我曾在乡下时也偶尔听人说起过,大户人家的一些规矩。”

“听来,这是李家当初放任邓姨娘与爹爹过于亲近,不分主仆关系,所以阿爹自幼才不知谁亲谁远。邓姨娘照顾他是有功,但却不能抹灭祖母作为亲娘最伟大的功劳。”

“而且祖母当初丢下阿爹也是为了李家,为了祖父,可以说没有祖母,就没有李家后来的一切。”

“所以,李家对祖母是不仁不义。而爹爹对祖母,则是不忠不孝……”

说完李卿落又一副害怕模样的捂着耳朵。

“这话便是落到了爹爹他们耳中,便是我被天打雷劈了,也是我说的,没有作假。”

张嬷嬷被她这副憨厚老实又胆小怕事的样子给彻底逗笑了。

“哈哈哈哈!好姑娘,好姑娘呀!你别怕,天上打雷,老奴我护着您!”

说完,张嬷嬷便笑眯眯的走了。

李卿落看着她走远,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来。

她心中冷冷呵道:原来,这李家从根儿上对至亲血缘的态度,就是歪的。

此刻,她对老夫人竟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对拉拢老夫人的心,自然也就更加势在必得了。

张嬷嬷回到翠竹院后,跪着将刚刚自己与李卿落讲的前因后果,还有后来李卿落说的那些话,都又给裴老夫人讲了一遍。

裴老夫人虽然气恼她把自己的往事讲给了小辈听,但却更吃惊李卿落说的那些话。

“她当真的……如此说的?说李家对我不仁不义,说她爹对我不忠不孝?”

张嬷嬷忙不迭的点头:“是的老夫人,姑娘她说完把自个儿都险些给吓死了,也知道自己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裴老夫人脸上快速浮现一丝薄薄的怒意:“真是胆大包天!这种忤逆之话,也敢随意出口!”

张嬷嬷惶恐的低下头去:“老夫人您别气,我瞧姑娘她就是心思太过单纯,又未经过礼教正经教养,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

裴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

“我气什么?她说的话,都是为着我。”

“我是气她,这些话但凡一个字传回将军府,她岂能还有活路?”

裴老夫人目光落在赵嬷嬷身上,眼神中含着敲打警告之意,让张嬷嬷浑身都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老夫人替姑娘考虑的长远,不像自己,只是趁一时之快,套了这些话来。

“老奴知道错了。老奴保证,今儿个这些话,老奴都会烂到肚子里,绝不外传半个字!”

裴老夫人这才点点头,不再与张嬷嬷这个伺候了自己几十年的近身人计较。

“没想到,她自幼流落在外,竟然还是李家,唯一一个没有被养歪了心的。”

张嬷嬷问:“老夫人可愿见姑娘一面了?”

裴老夫人却仍是摇头。

“别急,再瞧瞧吧。我要再看看,她到底是真的憨厚老实,还是与我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李卿落是真的不急。

她每日除了练字,还去道观上的菜圃里,帮助道士一起锄地种菜。

她锄地种菜都是有模有样的,还能与道士一起商讨,蔬菜生了虫子或是收成不好,是哪里的问题。

她的一些见解,甚至还真帮助道士们解决了一些困惑。

得了道士信任后,李卿落还亲自去后厨做了几回菜。

她自幼就在灶头转,所以很有两把刷子。

做得好了,还亲自送到翠竹院外面,让张嬷嬷端去给裴老夫人尝一尝。

裴老夫人开始还不愿意吃,就赏给了张嬷嬷和莺儿她们。

后来听到张嬷嬷他们夸什么美味,便忍不住也吃几口后,结果也跟着亮了眸子。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等手艺。”

不过随即又想到,这是她自幼吃苦才练出来的,心中也不由有了几分心疼。

“听说她每日,在这道观里过得甚是悠然自在,乐在其中了?”

裴氏考虑着,是否明日就要招来李卿落让她拜见自己一面时,却听下人急匆匆来报:“老夫人不好了!将军府来了一行人,说要强行带姑娘下山进城去!”

“姑娘她誓死反抗,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曲老夫人还扭头不满的看向裴老夫人。

“听说她自回府后,就是老姐姐您教养的?”

“我知道她从前缺失的多,回府后又有您的娇惯,所以处处与她兄长作对,甚至屡次将川儿挂伤!”

“老姐姐,不是我说,这落儿心也太狠,太没有规矩了!”

裴老夫人看向曲老夫人。

曲氏的大伯是户部侍郎,曲氏父亲虽然只是个四品的文官,但整个曲家在这金陵城都是非常富有且气盛的。

曲老夫人又向来霸道,从前来这将军府,俨然就是个正主儿的架势,盛气凌人多年早已寻常习惯。

可她如今忘了。

将军府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将军府,当年风震满金陵城的裴秀珍,她如今回来了!

将军府,还轮不到旁人做主!

此刻,听到曲老夫人说的这些话,裴老夫人想到她刚刚毕竟也在前院帮着处理了一些杂事,这才强忍着才没有伸手扇人。

只是冷冷道:“落儿自回家后,确实一直都是我在教养。你是怪我,没有将她教好规矩了?”

曲老夫人脸上这才闪过一抹尴尬。

“老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日家中情形不同,她再如何也该出来看一眼不是?”

裴老夫人:“落儿身上起了红疹子,听说她院子里的婢女现在身子也有了异样。常嬷嬷,若是稍后你也有哪里不适,也不必害怕,定然只是被惹上罢了。”

一旁的常嬷嬷脸色煞白,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浑身发痒了。

裴老夫人:“亲家妹妹,你若真想见她,她必定也会秉着孝心来见你。”

“你可想好了?”

曲老夫人脸上彻底僵住:“这、这这……”

身后的两个儿媳都连忙扯了扯曲老夫人。

“母亲。落儿既然身子不爽,还是不必勉强她出来了。不然只怕川儿的伤势还未弄明白,这整个将军府再传上什么红疹,该如何是好?”

曲老夫人回头便扇了大儿媳一掌。

“蠢货,我不知道!?要你多嘴!”

曲老夫人的手段,裴老夫人简直看不过眼。

“要耍威风,还请亲家回你曲家去耍。今日我将军府已经够乱了,我听不得嘈杂烦乱之声。”

张嬷嬷上前陪着笑脸客气请道:“曲老夫人您不要多想。我们老夫人现在心急如焚,不知道大公子还是个什么情形。我们李家,毕竟只有这一个嫡子,不像你们曲家,六七个儿子。”

“曲老夫人,您瞧天色也黑了。要不,老奴安排您先歇下?有什么消息,老奴定会去通知您的。”

曲老夫人被一个老嬷嬷指手画脚的,差点就忍不住骂人了。

“那、那毕竟也是我亲外孙!我,我哪儿也不去!”

就在这时,再次转醒过来的曲氏,也哭哭啼啼的赶来了澜沧院。

“我儿——我的川儿——川儿呐——你可别吓唬娘,你可千万别出事啊,川儿——”

“你是娘的命根子!川儿——”

裴老夫人:“别嚎了!”

曲氏瞬间噎住。

连曲老夫人都往旁边挪了挪。

裴老夫人站起来,目光锐利冰冷的看过整个院子所有人。

“还嫌不够烦吗?他没死,就叫你们都先给哭死了!”

“谁要再吵闹,都给我滚!”

裴老夫人可没有什么好脾气。

她骂人也从不挑人,更不挑日子。

曲氏再也不敢哭出声了,只能抽抽噎噎的浑身瘫软在一旁望着澜沧院的主屋,哽咽着不停流泪。

见女儿都如此了,曲老夫人还是留了下来,她一把搂住曲氏流泪小声痛念:“我的儿啊,你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不然就是挖了娘的心肝儿了!”

院子里慢慢寂静了下来。

李朝靖一直在屋中陪着,直到天明破晓,他才拖着极为疲惫的身子,半头白发,一脸死寂灰白模样地走了出来。

曲老夫人早就撑不住睡着了,这会儿还在打着小鼾。

裴老夫人在李朝靖开门出来的瞬间就睁开了眼。

曲氏则是瞬间弹起,扑上前抓住李朝靖急切问道:“怎么样?老爷,川儿他到底怎样啊?”

曲氏熬的双眼通红,这一刻,看着夫君的神情,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

李朝靖望着发妻,又看向裴老夫人。

他然后摇了摇头,一字一句悲痛极致:“洛神医……也无计可施……只是保住了川儿的命!川儿的左腿……没了!彻底,没了……”

曲氏:“什么?”

她惊愕的张着嘴,好似根本听不懂这几个字。

李朝靖突然仰天‘哈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

“我李家,就这样完了,就这样完了吗!!?哈哈哈哈哈……”

裴老夫人看着自己那蠢儿子这般颠狂摸样,此刻心里也极不是滋味。

她转身,身影微微颤了颤,在张嬷嬷的搀扶下,缓步离开。

曲老夫人被两个儿媳摇醒,在知道李恪川真的彻底断了一条腿后,她也流下了眼泪。

“完了完了,川儿以后的仕途路,是彻底完了!”

“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儿媳惊恐的想要捂住她的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此话被曲氏和李朝靖都听了个正着。

李朝靖死死的盯着她们三人。

曲氏则血红着眼睛,怒吼了一声:“走!你们走——!!”

“川儿,娘来看你——”

曲氏悲痛欲绝的扶着门框,向屋内奔去。

此刻城西,又一座允王私宅内。

经过半日的折腾,李卿珠终于再次安定了下来。

允王刚一踏进屋内,李卿珠即刻便起身扑了过去。

“王爷,您算可回来了!今儿白日里的那件事,都要吓死珠儿了,呜呜呜……”

允王搂着李卿珠,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泪。

“好了,这不一切都过去了吗?只是秦淮河那边的宅子,你不能再待下去,以免此事后续再牵扯到你,就是辛苦我的珠儿了。”

李卿珠拽着允王的衣角:“珠儿知道王爷苦心,珠儿不过是搬个地儿,不累。”

“王爷,您今晚进宫,万岁爷可有问你此事?”

允王:“禁卫军那几人是懂事的,主动便将事情去父皇跟前禀明了情况缘由。”

“再说此事本就是他李恪川强闯本王私宅之错,本王的侍卫和禁卫军几人也是为了护我性命,才会如此结果。”

“本王是皇子,他李恪川白日里的行径,已是犯下抄家灭族之祸,只断他一条腿,已是便宜他了!”

“还是父王仁慈,念着一些李家从前的功劳,不然珠儿……”

允王笑笑看着怀中美娇娘,轻点着她的鼻尖:“此事便是整个李家,都定然难逃一劫。”


不管此人是谁,也必须将他先给揪出来!

上一世,李卿落在死后,听见李卿珠亲口说,当初大火烧起来时,她就有些后悔了。

本想跑出去,却不料被烟雾呛晕倒在了围墙根下。

等她醒来,才发现整个李家都已经认定自己死了,她心中惭愧内疚,所以就钻洞出了府,本想消失在茫然的天地间,却又因身上的伤势,而恰巧被允王所救。

李卿落冷冷一笑。

这些话哄哄李家这些人就够了。

但凡长了脑子的,谁信?

如今有了祖母这个人证,以后李卿珠再想跳出来用这副说辞,就等着被打脸吧!

不过,这一世李卿落也不会再坐以待毙。

她一定要先一步揭开李卿珠假死的真相!

天色已晚,李卿落今日就住在了祖母的小院里。

与上一世被丢在偏僻湿冷的破屋里不同,这一世,她在回到将军府的这一夜,终于吃了一顿饱饭,也踏踏实实的盖上了柔软的被子,并舒服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李卿落在吵闹中醒来。

李卿珠的死,虽然李家人悲痛欲绝不愿接受,但也不得不面对事实,并且连夜发了丧。

虽然个个都痛彻心扉,但丧事仍赶紧办了起来。

所以,今日家里已经到处都挂了白,包括所有的仆从,都换上了素服,系上了白色腰带。

李卿落也得到了一套素服。

翠儿从外面进来,一脸为难的与李卿落说:“姑娘……是,是大公子,他来了。正在院子里等着,让您赶紧出去呢。

李卿落:“我知道了,你先去外面等我。”

翠儿去门外守着,李卿落这才起来。

她自然不会穿李家给的那套丧服。

李家给的,是一套纯白的麻衣孝服,她李卿珠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给她披麻戴孝?

上一世,她就给李卿珠守了丧。

跪在灵前,整整七日,除了能喝一些水吊着命之外,粒米未沾。

而她的亲爹亲娘不仅没有觉得此事究竟有何不对,对她更是没有半点心疼。

如今他们一个个因为李卿珠的死,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李恪川更是大受打击,暴瘦到几乎脱相。

就算李卿珠是戏耍他们,后面突然又死而复生,他们对李卿珠也只有失而复得的狂喜,从未有半点责怪过。

呵,李卿落这一世是不会再期盼什么了。

可想继续以磋磨她,去平衡内心对失去李卿珠的痛苦,他们休想!

别说她李卿珠本就没死,就算真的死了,也绝无可能!

李卿落麻利的换上自己的衣服。

她的衣服都很质朴,衣料简单,颜色朴素,所以就算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在这丧期也是根本不会被挑出什么毛病的。

李卿落正准备出去,就听见翠儿在门外焦急地喊着:“大公子,我们姑娘还在梳洗,大公子——”

“啊!”

翠儿一声惨叫,李卿落立即将门打开。

李恪川的脚正高高抬起,若不是李卿落自己开了门,想必他已经将门给踹开了。

翠儿脸色惨白的滚在地上,看到李卿落出来,眼里盛着担忧。

李卿落对她点了点头:“我没事,你下去吧。”

翠儿爬起来,本想去喊人,却被李恪川的人给拦住。

“你若是想让这贱婢去给祖母通风报信,我劝你今日,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祖母今日,可不在府中!”

“刘草儿,今日不会有人,再替你撑腰了!”

李恪川眸中写着阴狠,抬脚一步步的朝着李卿落房中走来。

李卿落眉间紧蹙。

难怪他敢一早就来闹事,还在这静慈堂,原来是仗着祖母不在。

李卿落说不怕,也是不可能的。

男女间力量悬殊,李恪川又是习武之人,他一只手就能将她掐死。

而且因为自己,他在祖母跟前也吃了几次瘪了,想必他现在只怕比上一世,更加恨她!

此刻想要关门,必然是来不及了。

李卿落只能反向干脆向门外跑去。

但她才刚刚一只脚出门,就被李恪川一手死死掐住了脖子,然后用力的摔在了门板上。

“砰!”的一声巨响,李卿落的头重重磕在了门上,上一世那些痛苦被折磨的记忆,这一刻尽数涌回脑中。

她痛苦的皱紧了眉宇,嘴唇都在发颤,却硬是一声也未哀嚎。

李恪川低头,一边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让她不能呼吸,一边眼中极尽厌恶的盯着她说道:“我让你穿的麻衣孝服,你为何不穿?”

“你对珠儿,究竟有什么不满?”

“她已经死了,你还想如何?”

“不过给她守个灵堂,跪着给她烧纸念经而已,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珠儿已经死了,你却还好好活着!你想替她在将军府享荣华富贵,康健安乐,掠夺我们对她的呵护珍惜,别做梦了!”

“这一生一世,你都不配!”

“你就该是刘草儿,你就不该回来!”

“是你害死了她。若不是你要回来,她怎么会那么害怕失去我们?是你——”

想到妹妹的惨死,李恪川眸底的杀意涌动,就像是要吞噬黑暗的凶猛野兽,而李卿落此刻不过是他嘴边的一只猎物。

就在他恶念上头,想要干脆将李卿落活活掐死时,他的动作却突然猛地一僵。

李恪川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腰腹间,竟抵着一把剪刀。


李卿珠心中狠狠一跳。

她眼里瞬间再次蓄满泪珠,好似一眨眼就能掉下来。

“不要王爷!好歹,那也是珠儿曾经长大的家。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有自己亲生的女儿了,但到底十六年的养育之恩……请王爷能看在珠儿的面上,饶过哥哥这次犯下的大错吧!”

允王见她一副泫然欲泣,如此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由叹气。

“珠儿如此心善念情,可如何是好?”

“罢了,本王自不会赶尽杀绝。只是此事太过蹊跷,那李恪川,为何会突然就断定那宅中有你?”

李卿珠轻轻咬唇:“珠儿也不知。莫不是……那日珠儿去游船,叫谁给瞧见过?”

她被关在那宅子里几个月,那是唯一的一次出行,还遇上了戏船的祸乱。

好在,没出什么大乱子。

可如今她的行踪差点暴露,现在想来亦是惊险。

就是可惜,李恪川的腿断了……

以后,他不就彻底废了吗?

这将军府,未来还有什么指望?

李卿珠的心里其实已经快气死了。

将军府若是没落,她往后若是再想靠着李家在允王府有一席之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那李朝靖虽然还在朝为官,但他毕竟也有老的一天!

而且,他在朝中的地位,也必然会因为李恪川此次的事而受到影响。

李卿珠现在甚至已经考虑,到底还要不要再回李家。

“珠儿在想何事?”

允王见她一副神思远游的样子,情不自禁抬起李卿珠的下巴。

见她朱唇嫣红胜血,允王低下头去,就在快要碰到李卿珠唇瓣的瞬间,她却给轻轻避开了去。

允王的唇,自然只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眼底不免有些失意和不耐。

李卿珠还未察觉,只是红着脸趴在允王坏中道:“王爷,珠儿刚刚在想,珠儿和庄三公子的婚事,听说还没能彻底落到我那妹妹身上呢。”

“珠儿若是往后回到家中去,便仍不是那自由之身,还怎么和王爷,名正言顺的在一块儿嘛……”

李卿珠一副神伤忧愁的样子。

她又不是傻子。

若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便给了身子,就当真一文不值了。

允王现在得不到她,自然当她是宝贝,而且只会更加情难自控。

果然,允王立即言之凿凿的承诺:“此事,你只管交给本王便是了……好珠儿,快让本王好好抱一抱。”

这一日,李家发生的事,不过才到晚上,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李恪川硬闯允王私宅,虽然他断了一条腿,但他可是硬闯允王私宅啊!

还到允王宅子里一通乱杀,欲行行刺允王!

这刺杀皇子的罪名若是彻底落下来,那李恪川莫说只是断腿了,怕是还要断脑袋!

李家怕是要跟着完了。

一时间,风声鹤唳,不少从前和李家来往密切的世家门族,官员同僚,都默默在心中,决定远离李家了……

肃王府。

段容时听破风来说了李府的事,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那个女娘。

“这件事,她是否相关?”

追雨顿了一下,才明白主子说的是谁。

“那二姑娘,好像在院子里待了一整日,一步也未出过院子。说是身上长了红疹,所以李恪川断了腿,她母亲两次昏厥,她也未去探过一眼。”

“不过,她院子里的一个嬷嬷,这几日的行动,到是有些密集。而且……”

追雨抬头看了眼段容时,“王爷,这嬷嬷私下里,见过禁卫军的一个校尉。此人是上次莲花教在戏船制造祸乱时,因为杀了不少教徒立下功劳,所以才升的校尉之职。”

“好巧不巧,今儿允王府去的那一批禁卫军,就有此人!”

“而且,听说就是他砍的李恪川的腿……”

段容时听了此话,眸光微亮:“哦……?”

要说这女娘和此事真的毫无干系,段容时竟是有些不信的。

他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黑色玉石扳指,“那你便,好好查一查此事!”

翌日,红枫馆。

李卿落早就起了。

她站在窗边,本想写字,可却迟迟没有落笔。

墨汁滴在宣纸上,晕染成了一团又一团。

看到雀儿进来,李卿落问道:“祖母可回静慈堂了?”

雀儿欠了欠身:“是,姑娘,刚回呢。”

“听说大公子的命是保住了,不过确定消息传来,腿没保住。”

李卿落将笔搁下:“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将他那腿接不上,他们不过是痴梦罢了。”

“李恪川,就算他今后还活着,如此,对他来说又同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没什么情绪的说完这些话,心中却是痛快至极。

不过一想到祖母……

“雀儿,陪我一起去静慈堂见见祖母吧。”

李卿落端着昨日自己亲手做的月饼,来到静慈堂。

张嬷嬷难得拦住她,“姑娘,老夫人昨儿守了一宿没睡,还是让她先歇歇吧?等老夫人醒了,我再去叫您过来。”

李卿落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张嬷嬷:“麻烦张嬷嬷,先将月饼送给祖母吧?好歹让祖母用些再睡下。”

“至于我,就在旁边的小屋等着,等祖母醒来便是。”

李卿落转身就去了自己先前睡过的小房间,一副今日若见不到人,她也就不回去了的架势。

张嬷嬷叹气摇头,转身将月饼先送进了房内。

过了一会儿,她又出来喊李卿落,说裴老夫人让她先进去。

李卿落起身:“那祖母……”

张嬷嬷神情似笑非笑:“老夫人说她反正都熬了一通夜了,这会儿也睡不着,不如听听姑娘这么早来见她,究竟要说什么。”

李卿落自己走了进去,张嬷嬷在身后拦住所有人再进去打扰,并将门关的死死的。

屋内还有些昏暗,裴老夫人就坐在高堂的主位之上,满身威仪疏离。

李卿落走过去,喊了一声:“祖母。”

裴老夫人抬头,目光隐晦阴沉的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为何,这一刻,李卿落的心中难过极了。

她自己跪了下去,身体挺得笔直,头却低了下去。

“祖母。”

她又喊了一声。

裴老夫人闭了一下眼,开口问她:“落儿,你可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