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礼立即抬头委屈的看向她。
“澄意，他打我……”
许澄意看了我一眼，又伸手把他拽了起来。
“你赶紧给我滚，不然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宋嘉礼满脸错愕的看向她，纠结了片刻，瞪了我一眼才不甘心离去。
他一离开，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我只觉得有些头疼，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许澄意走到我面前，欲言又止。
“陵川，我直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的语气卑微，完全没了之前的气焰。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向我道歉。
沉默了片刻，我点了点头，许澄意看着我的动作面上一喜。
我立即补充：“道歉我接受了，但我不原谅。”
“我很忙，你还是不要打扰我了。”
她的目光瞬间暗淡下去，可她还不死心。
“陵川，我们在一起七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是我错了，你就告诉做什么才能回到过去行不行？”
我没有吭声，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开口：
“我知道了，我会把戒指找回来，也会把婚房还原的，到时候你就能原谅我了对不对？”
“我现在就去！”
她自己为自己找寻了一个答案，快步离去。
可她不知道无论她做什么都太晚了，而我马上也要离开了。
我怕她后面还会来医院找我，还有两天班不上，直接申请离开了。
我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就是签证还差几天。
在等待的那几天，许澄意换着号码给我发消息。
说婚房已经重新布置了，让我去看，我全当没看见。
没过两天，相关部分通知我可以去领取签证了。
签证到手，我迫不及待想回家和小黑分享这个好消息。
推开门之后，我却直接懵了。
小黑不见了。
十分钟后，在监控室里，我冷眼拨通了许澄意的电话。
监控显示，在我刚出门没多久，许澄意偷偷找开锁的偷走了小黑。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我强压着怒气。
“许澄意，你把我的小黑弄到哪里去了！”
许澄意声音很轻：“小黑很好，陵川，我们聊聊吧。”
半个小时后，许澄意领着小黑过来了。
“陵川，你一直拒绝和我交流，所以我才会这么做的。”
“你别生气……”
我冷着脸检查了一下小黑，发现没有问题才算松了一口气。
“你到底想聊什么，我不是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吗？”
许澄意咬着嘴唇，顿时眼眶就红了。
“陵川，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都已经和宋嘉礼说明白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的语气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去。
我相信她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在哪里了，可惜太晚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开口。
“我已经不爱你了。”
话音未落，许澄意眼底染上湿意，声音也变得哽咽。
“陵川，你知道的，我只有你，我父母都离开了，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你不是说最喜欢吃我给你做的饭了吗？我们回去就结婚，天天都给你做好不好？”
“就当我求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
可我明明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没有珍惜而已。
我平静的看着她，再次拒绝：“不好。”
她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捂着脸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怔怔地看了两秒之后准备离开。
远处一个男人飞快的走过来。
“顾陵川，你给我站住！”
宋嘉礼双目赤红，一下冲到我面前抓住我衣领。
“都怪你发的那个截图，现在我连主播都做不了，你给我负责，要不然就赔钱！”
我皱眉看着他，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推开。
许澄意站了起来，目光落在宋嘉礼身上，沙哑的叫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宋嘉礼……”
宋嘉礼回头去看她，语气幽怨：“澄意，这次你不能站在他那边了。”
“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你得帮着我！”
许澄意稳定了情绪，走到他旁边。
“我不站在他那边，但是你借给你的钱是不是该还我了？”
“我和你说了我们以后只做朋友，欠条都还在，你不希望我报警抓你吧？”
宋嘉礼闻言满脸错愕，拽着我的手也松开了。
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许澄意：“澄意，你怎么能威胁我？”
许澄意扭头不看他。
“一开始明明你也很享受和我在一起不是吗，为什么忽然就变了？”
宋嘉礼满脸受伤，他眼神一沉，语气不甘。
“当初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明明小时候你说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遇见他你就变了！”
说到这里，他狠狠的瞪着我，看得我心中有些发怵。
我正准备带着小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宋嘉礼却忽然冲上来，一拳打在我脸上。
“都是因为你！”
我被打得有些发懵，反应过来之后我也怒了。
反手还了他一拳，我们就一起扭到在地上。
就在这时，小黑也察觉到了危险，它狂吠了两声，径直朝宋嘉礼咬过去。
他吃痛放开我，可小黑一直不松口，他的鲜血流了一地。
口腔里的血丝蔓延，我没有力气去管小黑了。
就那样躺在地上，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在医院醒来时，床边坐着许澄意。
见我睁眼，她立即开口解释。
“医生说你脑震荡了，得多住两天。”
“小黑没什么事，我把它带回家了。”
我皱眉坐起来，脑袋还在隐隐作痛。
想起闭眼前的那一幕，我疑问出声：“宋嘉礼人呢？”
他那个家伙要是讹起来，我怕是吃不消。
“他本来是想问你要钱的，可看你伤得也挺重，害怕赔钱就走了，他都没钱打疫苗。”
听到这些，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许澄意在病床前犹豫着，忽然掏出了那枚戒指。
“陵川，我都把戒指找回来了，你……”
我无奈地闭上双眼，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你走吧。”
许澄意被噎住，满脸悔恨。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便站了起来，微微颔首。
“好，我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转身离开了病房。
但愿她是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两天后，我出院了。
接到小黑之后，我立即出发去了国外。
我终于可以没有压力，放松的玩一场了。
在北欧待了三个月之后，我的卡上收到了一笔房款。
许澄意把婚房卖了，她说自己以前太绑架我了。
是她自己愿意来我的城市了。
那之后，她隔几天就会给我发邮件。
她说，宋嘉礼因为过度害怕自己会得狂犬病，生生把自己吓成了精神病。
我只觉得他是活该。
又过了两年，许澄意发来最后一封邮件。
她说自己迫不得已嫁给了一个六十岁的人。
我只觉得有些讽刺。
到这时候我才终于明白，她说是为了我牺牲升职可能就是个借口。
毕竟她还这么年轻，完全能找工作养活自己。
可是她依旧选择靠别人。

即使她现在过得不幸福，那也是她活该。
——完——
许澄意每次吵架的时候都会提起那件事。
五年前我们在不同的城市上班，
异地的滋味很不好受，她常常打电话说隔得太远她没有安全感。
于是我提出让她来我的城市上班。
她那个时候快要升职了，为了放弃了求之不得的升职机会。
过来我的城市之后，她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后面就直接不上班了，全靠我养着。
给她开亲密付，工资发了也会第一时间转给她，就连婚房都是我一个人出的钱。
都是因为我觉得害她丢了工作，心中有亏欠。
明明今年我们都已经确定要结婚了，现在却让我发现了这样的事情。
她说得不无道理，可我无法接受他和另外一个男人有那么亲密的关系。
那天生气离开之后，许澄意没有回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养的狗也带走了。
前几天我也还生气，根本没有联系她的打算。
直到第四天，她还是没有回来，我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她不回来没关系，我想我的小黑了。
看许澄意的定位后，我往买了婚房的那个小区前进。
到门口时，许澄意正在擦着桌子。
我抬头看去，忍不住蹙眉。
原先置办的家具已经被许澄意替换了。
白色的桌子椅子，白色的窗帘。
在医院上班时的那种疲惫感瞬间扑面而来。
我明明说过不希望家里有太多的白色，她却直接把婚房的家具都换了。
“你换家具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不喜欢白色吗？”
许澄意闻声停下手中动作，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没好气道：“我喜欢。”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从卧室里走出来。
“澄意，我一个男人实在不会铺床，能帮我一下……”
宋嘉礼从次卧走出来，身上穿着白色体恤，脚上踩着我为结婚那天准备的拖鞋。
四目相对的瞬间，彼此的眼中都是错愕。
空气寂静了一瞬，许澄立即将他挡在自己身后。
“他要做直播，反正我们婚期还没确定，就先让他当工作室。”
她语气平静，不是在征求同意，而是通知。
我的表情逐渐僵硬，后退两步，扶着桌角的指间泛白。
“许澄意，你让他住在我们的婚房，问过我意见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看向那些白色的家具，忽然明白了什么。
满眼失望的看向许澄意：
“你换成白色也是因为他喜欢，是不是？”
面对我的质问，许澄意似乎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谁让你要惹我生气，我就是专门换的。”
“虽然是你买的，但是你不是写了我的名字吗，难道我还不能自己做主？”
“我都让他住到家里来，够证明我们之间没有鬼了吧！”
我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宋嘉礼也在此刻故作愧疚开口：
“真是不好意思哈，不知道你不喜欢白色。”
“你们可千万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那我可就成罪人了。”
“要是不愿意我住，我还是走吧……”
嘴上这么说着，可我却看不出半分要走的意思。
一副为难的样子，虚伪至极。
我视线越过两人看向次卧。
看见满是行李的房间，我瞳孔猛地一缩，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许澄意，我的小黑呢！”
我忽略她的怒气，平静开口解释：
“你误会了，他对狗毛过敏，你最近和他一起待的时间要久，小黑我带出去照顾不是更好？”
她怔愣片刻，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因为不想和她继续共处一室，于是我提起行李带着小黑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许澄意忽然拿了个黑色盒子追出来。
“你大度也不会吃亏，但刚刚确实是我误会你了，这个就当是给你的赔礼。”
我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皮带。
我眼神微暗，说了声谢谢。
可当我走到楼下，便随手把皮带扔进垃圾桶。
许澄意不知道，这条皮带我早就见过了。
就在宋嘉礼那张没铺好的床上。
我随便找了一个短租房，取消了婚纱照拍摄预定，又去医院提了离职。
做完这一切，我才买了出国的票。
静静等待半个月后离开这座城市。
整整一周，我没有回过那个曾经的家。
许澄意也没有一次联系过我。
就当我以为最后的日子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时，她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刚给病人洗完牙，准备去午休。
犹豫片刻后，我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她不解的声音：
“你怎么忽然把拍婚纱照的预定取消了，不打算结婚了？”
我一挑眉，就是不打算结婚了。
这么突然，不用想也知道她和谁一起过去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是一个人去的吗？”
许澄意沉默片刻，知道瞒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嘉礼毕竟是搞艺术的，让他来帮我参谋一下不行吗？”
我冷笑一声：“当然行啊 ，你和他结婚都行。”
许澄意声音满染上怒气：“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缓缓开口，继续重复：“我说你和你男闺蜜过去吧，我不会和你结婚了。”
许澄意怔了两秒，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不结婚……你什么意思，要分手吗？”
面对她的疑问，我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直接挂断拉黑。
毕竟以前我从来都不会先挂她的电话。
这就是我的回复。
下班后，忽然下起了大雨。
我的车子留给了许澄意，又刚好没带伞。
正当我准备等雨变小再回去时，一个女同事走了过来。
“顾医生，没带伞是吗，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要不要我送你？”
她是我的前辈，和我的关系还错，思索片刻我便坐上了她的车。
一路上聊了很多，心情也算愉快，没很快就到了我租的房子。
我走下车，却在这时，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跑到我面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响亮的巴掌把我打懵了。
“你要和我分手，就是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是吗！”
“顾陵川，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你居然做这么对不起我的事！”
许澄意不知道怎么找来了，嘶哑着嗓子尖叫着，就好像我才是按个背叛她的人。
雨小了，女同事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脸火辣辣的疼，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澄意。
她崩溃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一遍遍重复：“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在女同事身上，破口大骂：“你要不要点脸，还想做小三是吗！”
眼见她把矛头对准同事，我急忙站在同事前面。
“许澄意，你不要乱讲话，这是我公司前辈。”
“你和男闺蜜互啃草莓我都没说什么，我正常交往你这是什么反应！”
把情况对换一下，这就受不了了？
视频里许澄意声泪俱下述说我出轨，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
宋嘉礼也因为这件事情变成了一个很有热度的网红。
网络确实很能编造出一个以假乱真的故事。
退出视频，领导在这个时候也发来一条信息。
让我尽快处理，不要连累到医院。
我应了下来，转头自己也在视频下面附和了几句。
既然他们想要热度，那就让事件再发酵一会儿。
两天后，我回家的路上被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扔了几个臭鸡蛋。
他扔完就跑，路人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狼狈又不堪。
可我却镇定自若的打开手机，看到网络上一片骂声，我知道时机成熟了。
我把宋嘉礼发来挑衅的照片，还有那段话都发了出去。
恰好在此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是许澄意得意洋洋的声音。
“现在尝到苦头了吧，要是你现在过来找我，我可以考虑一下出面澄清。”
她语气自信，像是断定我一定会向她低头。
我轻笑出声，语气坚决：“许澄意，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找你的。”
许澄意咬牙切齿的叫我名字，没等她继续往下说，我果断挂掉了电话。
在我把截图发出去的当天，事情立即就反转了。
许澄意和宋嘉礼也自食其果，遭受到了同等的网暴。
而我还只需要上完最后四天班就能离开了。
开开心心上完一天班回家，看见门口的许澄意，我的笑脸瞬间消失。
“陵川，视频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们聊聊行吗？”
“我们都已经这样了，还有必要聊吗？”
许澄意脸色微变，小心翼翼走到我面前。
“陵川，我是为了挽回你才那么做的，我不知道对你影响会那么大……”
“是我的错……”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不分手行不行，我以后都听你的。”
我冷漠地看着她，现在的她比之前的我还要狼狈。
要是以前，我可能会很心疼，现在心中却无比平静。
我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许澄意听见这话急得都要哭了。
“怎么会呢，我们七年的感情肯定还有机会的！”
屋子里面的小黑似乎也听见了动静，在里面叫了几声。
我着急进屋，随口敷衍了一句。
“回不去了，我已经不爱你了。”
听见这话，她的脸一下变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眼中充满困惑和不解。
趁着她发愣的间隙，我开门进屋。
隔天去上班，眉宇间许澄意，但宋嘉礼却找上了门。
我在办公室里坐诊，他猛然冲进来。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顾陵川，你干了什么，澄意把我赶出去了！”
他这副样子，直接把我的病人都下退到门口。
我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无法理解的脑回路，又不是我把他赶出去的，来找我有什么用？
我低头继续写病历，语气冷漠。
“我这里是看牙的，有问题左转上楼去精神科。”
宋嘉礼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是在骂他。
他脸色一沉，走到我面前：
“要不是你说了什么，澄意怎么可能会忽然对我没了好脸色，你起来，我们把话说清楚了！”
他似乎拽我起来，我只犯恶心，下意识伸手去挡。
却不料，他忽然露出一抹邪笑，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家快看啊，医生打人啦！”
“没天理了！”
僵持之际，许澄意忽然从门外挤进来，对着宋嘉礼后脑勺来了一掌。
“谁让你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