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我盯着他一瞬不眨，试图唤醒他的良心，
“那你们这是？”
“落水冻疮，我陪心儿复查。”
他说得理所当然。
就好像站在他身侧的才是妻子，而我只是为他生过孩子的局外人。
我咬唇强迫自己清醒。
手机响起，是人事发来的调职确认，我毫不犹豫签下。
很快，我就能离开。
叶均年依旧没为我停留，转身揽着沈心悦，不甚在意女儿死活，
“江月，等我送心儿回公寓，再来陪你和孩子。”
我转身缴费，不再听他废话。
跟他多浪费一秒，都会影响我照顾女儿。
女儿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对狗男女，便是原凶。
不出所料，我在女儿床边守到深夜，叶均年一句关心都没，人更是没出现。
凌晨五点二十，沈心悦账号再度更新，是她和叶均年的贴肩锁骨照。
男人喉结处甚至留着暧昧口红印。
微信收到他消息，
“有些饿了，明早买好水晶虾饺，家楼下等我。”
平时他也对我指桑骂槐，但不会这样指使我。
一看就是沈心悦拿他手机发的，挑衅意味明显。
来不及回怼，女儿突然挤出几个哭声，原本红晕的小脸登时变成茄紫色。
我飞速按急救铃，奔向走廊呼叫医生。
可最终，小小的婴儿停止了呼吸。
我强忍着泪给叶均年打电话通知，接的人却仍是沈心悦，声音尖锐难听，
“江月，难怪你老得快，天还没亮就不睡。你趁早死心吧，均年哥哥，他已经属于我了！”
女儿离世的夜晚，他竟搂着小三潇洒。
我愤怒的心归于平静，对叶均年彻底死心。
冷漠挂断电话，我让医生送女儿去火化，
“骨灰寄到江华高校，孩子生父工作地。”
此后经年，我跟叶均年，不再相见。
高中那场意外，他救我一命，我陪他从校园到婚姻，为他育有一女。
如今，一命还一命，我跟他两不相欠。

婚后第三年，丈夫说要带我和资助学生看冬天第一场雪。
冰面开裂，我和女学生同时落水。
他抱着女学生，头也不回上了救护车。
我受寒宫缩，不足月便生下女儿。
他回答敷衍，
“悦悦受了惊，没我睡不着。”
“你一把年纪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换作从前，我一定换着法哄他回来陪我。
可女儿因为没喝到奶高烧不退。
他却陪女学生在玫瑰鲜奶鸳鸯浴。
我彻底失望，给国外公司打去电话，
“主任，我申请调岗。”
“太好了，以你的能力早该来总部！过两天有个展会，你正好先来熟悉下。”
正聊着何时调岗，叶均年回来了。
他带着可爱卡通绒帽，满面春风，想来是刚从学生那回来。
“调岗？谁要调岗？”
“同事……”
不用我废话解释，他把衣服随意扔在沙发上，便接起电话，
“到家啦，小乖也早点睡，明天有早课，给你带便当好不好？”
讲话时，他声音温柔，眉眼含笑。
不用说，电话那头是沈心悦，是他资助七年的女学生。
从前我还会嗔怪着让他注意分寸。
这次，我独自打开温奶器，给女儿抽奶。
他好不容易放下电话，从身后搂住我，
“江月，怎么不叫我帮你？”
见我扯开他的手，他皱了眉，语气染上不快，
“还在因为几天前的事生气？”
“悦悦她从小怕水怕黑，我以为你只是摔了下，这几天忙着带她做竞赛……”
“你应该打电话给我说的，我肯定立马回来，好在母女平安。”
我被气笑。
一周前，他非带着我和沈心悦去河边看雪。
冰面断裂，他第一时间跳湖救出沈心悦，头也不回上了救护车。
而我被好心人救起，腹痛难忍，早产生下女儿。
住院七天，我给他打过无数电话，都被敷衍了事。
“江月，这么大年纪了别像小姑娘一样不懂事，自己不会吃饭睡觉吗？非得我陪着。”
我身边无人照应，浑身酸痛，也得强撑着给女儿抽奶。
今天刚出院，到家我就收到不属于我的快递。
黑丝高跟鞋，性感得不像话。
要不是看到收件
人是叶均年，我真以为送错了。
学校论坛里，沈心悦的账号更新，
老师教会心儿的第八十八件小事：
滑冰也可以手牵手。
视频中，二人手拉手，在冰面贴身热舞。
没有正脸，我也一眼就认出，那男人是叶均年。
只因男人露出锁骨的地方，纹着我的名字缩写。
那是新婚夜，他送我的惊喜。
他拉着我手，指尖轻抚纹身，说会永远爱我，将我铭记。
十指相扣，我跟他融为一体。
现在，他的手上，带着新款素圈，是当下小姑娘最喜欢的流行款，我跟他的婚戒早已不见。
整理好情绪，我给人事发去调职申请。
第二天早起赶飞机，叶均年竟起得比我早。
桌子上的手磨豆浆和尖椒炒肉一看就有用心准备。
刚拿起豆浆就被他慌忙打断，
“唉，你别动，都不是你能吃的。”
我失手杯子落地，玻璃碎一地。
他突然暴躁，
“当妈的人了，怎么还笨手笨脚的？”
“我熬一个小时才磨好的，就这么被你打翻了，真服了你了，一大早就让我憋一肚子气！”
液体烫在脚面，红肿一片。
他自顾自忙着，将捏成可爱形状的饭团和菜打包，一点没给我留。
“那我吃什么？”
“锅里有白粥，就点咸菜吃，清爽。”
看着他收拾碗筷背影，我恍惚记起。
从前，他为我准备一天的工作餐，在桌边给我一个早安吻，问我饭菜是否合口味，笑着说要一辈子抓住我的胃。
现在这些饭菜，是昨晚他给沈心悦的承诺。
我收了声，转回卧室拿行李，无奈提醒，
“我出差一周，女儿的奶放冰箱了，记得按时喂。”
他越发不耐，
“知道了，像老妈子一样唠叨，我会让闺女饿到吗？”
他抓起我收拾好的公文包，提起保温桶，才注意到一边的黑盒。
“这是什么，你又自作多情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性子直，我怕他得罪同事，总会给他准备小礼物送人。
他不领情反倒骂我，
“我是去上班，又不是搞人际关系！”
打开盒子，八厘米的细高跟和黑丝渔网袜，性感得不像话。
他僵在原地，半晌扯出
娃的身体，风一吹，头疼得要命，眼角泪止不住的流。
不是我想哭，是身体不争气。
勉强赶上车，贴吧意外更新，
“老师为心儿做的第六十八、六十九件小事——亲手做早餐、背我进校园。”
配图是叶均年忙活一早做的菜，以及女友视角被背着踏雪前行的图片。
评论区有人“磕到了”，
有人“啊这，师生恋不合规矩吧。”
ID江畔何人初见月的网友提到我，
“别瞎传，叶教授是我师哥，已婚，跟嫂子恩爱得很。”
尽管这样，反对他的声音依旧坚定，
“啧，英年早婚哪有走到最后的？婚姻没有先后，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叶教授都没说已婚，谈个恋爱怎么了？你看图里他们戴着对戒，好甜。”
我苦笑着熄屏，摘下染血婚戒，曾几何时，我也以为我和叶均年会恩爱一辈子。
可沈心悦出现后的岁岁年年，他常埋怨我年老色衰。
结婚时他给我的承诺早已不再，我咬牙抬手将戒指扔进垃圾桶。
过时婚戒和过期爱情，我都可以不要。
第二天，叶均年难得给我主动发消息。
一会儿发来珠宝链接，一会儿截图首饰包包。
我冷静看着，他竟主动打来视频，
“老婆，你看看这些哪个好，金银会不会太俗，包包会不会显得物质？”
看着他皱眉凝思，我想到跟他刚在一起时，他精心为我准备的百天纪念礼物。
100朵玫瑰和他亲手做的立体书、金项链和包包藏在角落，甚至我喜欢的小裙子也没落下。
只是婚后，爱意消磨，这些礼物我很少见过。
偶尔索要，他把碗筷摔得叮当响，
“老婆，结婚就是要过日子的，难道我天天陪着你还不够？”
“江月，你在听吗？快帮我挑挑。”
思绪回笼，我将心里话问出口，
“给我买吗？”
他眉心微蹙，啧了声，
“少自作多情了，虽然你眼光不咋地，但到底是女的，给月月挑礼物能做个排除项。”
见我半天不吭声。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
“我没别的意思，当年追你，礼物我也没少送。”
“怎么？你也有看上的？”
“看在你
一句鬼话，
“学校活动，心悦买的寄错地址。”
“知道了，下次注意。”
开门我要走，他却拉住我的手。
施舍般提出要送我。
从前我要他送，他只会说，
“你自己没手没腿吗？不会自己打车？”
现在他因为心中一点愧疚，主动载我一程。
我没拒绝，毕竟早高峰不好打车。
地库里，我差点没认出自家车。
叶均年最喜欢的银白色车身不知何时，贴上了超厚米奇车膜，车后还贴着，
“禁鸣，新手女司机。”
我硬着头皮拉开副驾门，却被叶均年命令，
“你去后面坐！”
无语。
叶均年丝毫没解释，我家车为何突然变这样，也没提警示贴。
直到沈心悦上了车，我才了然。
一上车，她就拽着叶均年胳膊摇，嗲声嗲气道，
“今天心儿也想练车，可以吗？”
叶均年尴尬抽回手，清磕一声，示意我在。
沈心悦这才注意到后座的我，也是丝毫不慌，
“江月姐姐，我最近刚拿了驾照，拿老师车练练手。”
“老师还怕我把车刮了，特意去弄了厚贴膜，我觉得超可爱，姐姐觉得呢？”
我扒拉着手机，淡淡嗯了声。
见我没反对，叶均年果断把车靠边停，让沈心悦上驾驶位。
我饿得发慌，开了罐八宝粥，刚要喝。
沈心悦一个急刹停在路中央。
我被粘腻液体泼了一脸，白裙子稀稀拉拉染上褐色，刚要发火。
她颤着声道歉，尾调却带着旁人听不出的挑衅，
“哎呀，姐姐对不起，我刚把刹车当油门了，姐姐没事吧？”
叶均年皱眉扔给我一坨纸巾，
“她能有什么事？笨手笨脚，喝个粥潵一身。”
话音未落，duang的一声，车子往前窜出一段距离。
被追尾了，沈心悦哭唧唧就往叶均年怀里钻，
“没事的别怕。”
叶均年继而转头冲我吼，
“真是晦气，怎么载上你就出事？”
“还不下车自己走，等着我亲自送你去机场？”
他丝毫不顾及我被变形车门撞伤的手。
入冬的风很大，吹过创面钻心的痛。
地面又湿又滑，我狼狈拎着行李险些被车刮伤。
刚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