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拂宁玄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夺走女主的真命天子,本女配不认命by沈青拂宁玄礼》,由网络作家“剥壳的小蛋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乾清殿。楚灿亲自带人过来,她特意改画了一个别致的妆容,眉尾往下蹙着,像是颇有忧愁一般惹眼。她才病愈,只要卖个乖,想来宁玄礼也不会太跟她计较。她只盼宁玄礼能见她,听她解释。“季侍卫,殿下午膳没进多少,我做了几道殿下爱吃的膳食,烦请你通传一声,我在此等候。”季长晖应下,“请元侧妃稍候。”楚灿略略点头,心里再焦急,脸上也不能被人看出来,她不相信宁玄礼不见她,此时的他,明明是最在意她的。就算她确实记错了他的生辰,那又如何。她只是一时疏忽罢了。只要他肯见她,一切都好说。不多时,季长晖出来,面色尴尬,硬着头皮道,“元侧妃主子,殿下这会儿忙着批公文,没空见您,您还是先回去吧。”楚灿狠狠的僵住。她攥着锦帕的手越收越紧,他,竟不见她?宁玄礼,你已伤我...
乾清殿。
楚灿亲自带人过来,她特意改画了一个别致的妆容,眉尾往下蹙着,像是颇有忧愁一般惹眼。
她才病愈,只要卖个乖,
想来宁玄礼也不会太跟她计较。
她只盼宁玄礼能见她,听她解释。
“季侍卫,殿下午膳没进多少,我做了几道殿下爱吃的膳食,烦请你通传一声,我在此等候。”
季长晖应下,“请元侧妃稍候。”
楚灿略略点头,心里再焦急,脸上也不能被人看出来,她不相信宁玄礼不见她,此时的他,明明是最在意她的。
就算她确实记错了他的生辰,那又如何。
她只是一时疏忽罢了。
只要他肯见她,一切都好说。
不多时,季长晖出来,面色尴尬,硬着头皮道,“元侧妃主子,殿下这会儿忙着批公文,没空见您,您还是先回去吧。”
楚灿狠狠的僵住。
她攥着锦帕的手越收越紧,他,竟不见她?
宁玄礼,你已伤我一世,而今,我不过伤你一回罢了。
你竟连见都不见!
楚灿缓了一会才柔声道,“我知道了,那这些膳食,就麻烦季侍卫呈送给殿下吧。”
“侧妃放心,属下会办妥的。”
离了乾清殿,
楚灿魂不守舍,上一世她在东宫受宠三年,还未曾被宁玄礼冷待,这一次的意外,还需要她再想办法重新拢住宁玄礼的心。
呵,宁玄礼,不过是记错了你的生辰而已,
你若真的对我如此真心,上一世你我之间又岂会惨淡收场!
惜玉犹豫着说道,“主子,奴婢是听库房的人说的,沈侧妃要给殿下提前备贺礼,这会不会是沈侧妃故意让人去的,离殿下的生辰还有一月,她这么着急干什么。”
楚灿轻蔑一笑,“沈侧妃爱重殿下,提前一月备下贺礼又有何稀奇?”
真正动心的人,才会是永恒的输家。
沈青拂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提前一月就开始操心宁玄礼的寿礼,真是傻子。
上一世,这个沈侧妃根本不得宠,很快就病死了,无论她做什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怜香小心翼翼的提议,“主子,太子殿下只是眼下不肯见您,您切莫忧心,待到太子殿下寿辰那日,您好好做准备照样能博得殿下欢心。咱们整个东宫都晓得,您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只要过去这段时日就好了。”
楚灿不禁点了一下头。
没错,她是宁玄礼的初恋,
有什么比年少情谊更珍贵的呢。
在宁玄礼心中,这个东宫,只有她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楚灿吩咐道,“写封家书送给父亲,就说我要懂变戏法的人进东宫,为太子表演,让他找个戏班子来,要新鲜好看的才行。”
怜香会意,“奴婢这就去。”
-
百花园,偏殿。
这里原是做观星台的,只是修到一半便停了,留下一半的殿宇,位置也偏僻,在百花园的附近。
石桌上摆着一壶烈酒。
宁玄礼捏着酒杯,指节都有些发白,他抿着酒,一口接着一口的饮。
他本想带楚灿在今日晚上过来的,这个地方,最适合看星星了。可惜,她不要这个机会。
宁玄礼连续喝了好几杯酒,心头的滞闷才舒缓一点。
那时,是他十四岁那年,他被父皇责罚,留在宫中的佛堂修身养性,骠骑大将军的女儿楚灿才十二岁,蹦跶着进来,她是跟随父亲一同进宫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递到他跟前,管他喊小哥哥。那数月之间,他见了她几面,她活像个小太阳,明媚活泼。
在那之后,他们就相识相知。
楚灿曾笑容灿烂的对他说,太子殿下,我来做你的太子妃呀,你答不答应?
……
灿灿,你进东宫,到底是为了孤,
还是为了当这个太子妃。
宁玄礼又饮下几杯酒,他讥诮的扯了下薄唇,蓦然将酒壶扔到一旁,他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这样心神不定。
这不是他这个太子应该做的事。
他强迫自己清醒,微醺的墨眸里逐渐恢复一片清明。
彼时,百花园的方向传来说话声——
“主子,您慢点,奴婢要跟不上您了!”
“咱们跟着主子,都捉了半日了,才捉到这十几只蝴蝶,等下就黄昏了,还是得快些回去呢。”
“回去这么早做什么,主子好不容易有兴致!”
“是啊,这两天主子总恹恹的,好容易今个儿出来走动。”
侍琴跟侍画一个抱着玻璃瓶,一个提着一篮鲜花,在木槿花丛里跟在沈青拂后头。
沈青拂一身鹅黄色绣芙蓉花裙衫,穿梭在木槿花丛处,她眼眸亮晶晶的,看见一只蝴蝶便浮现喜色,“嘘,小声点,不然它要跑掉了。”
两人赶忙噤声。
沈青拂一挥团扇,捉到一只蝴蝶,“啊哈,捉住你了!”
“侍琴,来!装进去!”
“主子好身法!”
一只彩色蝴蝶轻盈的飞入玻璃瓶。
沈青拂感叹,“哎,可真漂亮,就是不知道能养活几天。”
侍琴笑道,“主子不怕,大不了到时候都放生就是了,让这些蝴蝶呀,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侍画也跟着附和,“是呀,主子,奴婢采了不少鲜花呢,这些蝴蝶好养。”
沈青拂脸上还挂着笑意,骤然哎呦了一声,眉头蹙起,“哎哟,好像被什么小虫子咬到了。”
宁玄礼皱眉,“……”
怎么这样不小心。
继而听道,
“啊,咬到主子哪里了?”
“这……似乎在背上。”
沈青拂嘟囔着,“这里花草繁多,难怪会有小虫子。早知道会挨咬就不出来了。”
“奴婢瞧着前面有座偏殿,主子,咱们先去那儿吧,奴婢给您涂药。”
“好。”
偏殿看着是两间室,打扫得很干净,里面有一张床榻,一扇屏风,屏风挡在另一侧的入口处。
沈青拂解下衣裙,露出光洁白皙的背部,半趴在榻上,长发垂在她肩头,衬得她肤色更为白皙。
“主子,这亵衣您怕是也要解下来。”
“……”
沈青拂犹豫了一下,“也罢,此地这样偏僻,想来也不会有人过来。”
女子轻柔的声音就在屏风后响起,“好了,脱干净了,帮我涂药吧。”
宁玄礼,“……”
他墨眸幽深,酒意过浓,此刻似乎染上一丝莫名的颜色。而隔壁那儿熟悉的鲜花气息却像钩子一样,往他鼻息里钻去,他闭了闭眼,脑中有弦在越绷越紧。
“主子,这应当是白粉虫咬的,您背上有两处呢。”
“这种小虫子咬了以后,不仅会疼,还会留下小片红斑,得多涂点药,不然这伤处周围的肌肤都要遭殃,到时候就变成大片红斑了。”
“主子,侍画见多识广,咱们还是听她的吧。”
“奴婢带的药不多……得回去拿。”
“那侍琴你陪着侍画一块回去,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主子放心,奴婢很快回来。”
一阵脚步声渐去,屏风后只剩下女子淡薄的呼吸声,明明只是寻常的一呼一吸罢了,却在宁玄礼耳里,好像带着颤音一样。
他一下捏紧了酒杯。
只听那屏风后又传来女子娇柔的哼唧声,“嘶,真疼……”
真不老实。
他略一发力,指中酒杯一下断开两半。
屏风后面,软榻之上,沈青拂半趴着,鹅黄色衣裙堪堪遮住她的双腿,往上是耀眼的白皙,那玉背上两处红斑,显得尤为刺眼。那篮各色都有的鲜花掩住了她半张面容,只露出红唇一侧,不时忍耐着咬住下唇,默默忍疼。
她似乎想转移注意力,抬指数着玻璃瓶中的蝴蝶,
一,二,三……
她默念的声音像咒语一般砸进他耳底。
数什么数。
宁玄礼抬脚走近,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沈青拂意外的歪过头望过去,“侍琴,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有回应。
沈青拂愣了一下,只听那平稳的脚步声又近了。
“你……你是何人?”
依旧没有回应。
她警惕的抱起了自己的衣裙,在他眼里就像是灵巧的猫一样。
宁玄礼含着几分酒醉的声音更为冷冽,“你又是何人。”
“我,我乃太子侧妃,你不准进来。”
脚步声却并未随着她的命令声停下,反而离她愈来愈近。
“你再走一步试试!”
她的声音更像强弩之末的狐假虎威,“太子殿下最宠我了,你敢进来,小心殿下治你大罪!”
不料那男人却是一声低沉的哑笑,“太子不是最宠元侧妃么,她身边有的是人伺候,不像你,孤零零一个,没一点受宠的样子。”
“你!”
沈青拂气结,声音发颤,“我以太子侧妃的名义命令你,速速退下!”
“哦,倘若我非要进来不可呢?”
他声音有明显的戏谑,气定神闲,“太子侧妃是个什么滋味,我恰好还没尝过。”
说着,迈步踏入。
沈青拂只看见一角墨色衣摆,惊慌失措的捂上了眼睛,她吓得抱住自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连捂眼的动作都像掩耳盗铃,“今日你若敢进来,便是非死不可!”
她明显是怕极了。
一边哆嗦着,一边往榻里躲。
就像那天的梦里。
“被外人看见你这副光景,想来也应当是侧妃先死。”
宁玄礼克制的眼底泛起失控的欲色,声音哑感,“要死也是你先死在我前面。”他跟着单膝跪在榻上,倾身覆在她身前,“不过侧妃可以放心,你若先死了,我必定随你而去,也不枉今宵一场。”
沈青拂红唇颤了颤,“姐姐……”
楚灿嫌恶的看她一眼,“别叫我姐姐,你背叛殿下,如何还与我们称得上姐妹。”
她立刻吩咐道,“怜香,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奴婢这就去。”
莲儿松了口气,
还好皇后娘娘头风犯了。
不然怕是还要治她私闯坤宁宫的罪。
今日事局已定,等太子殿下到了,沈侧妃必死无疑。
谢瑾瑜没忍住还是打量起沈青拂。
她到底是有出色的样貌,眼眶微红的样子也惹得人心颤。
可她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太子!
未多时,太子殿下的轿辇到了坤宁宫,季长晖在前头开路。
“太子殿下到——”
宁玄礼脸色冷沉,气场摄人,向来矜贵优雅的步调,此刻显得有一丝急促。
“殿下万安。”
“殿下万安。”
宁玄礼不悦的皱眉,沉声问道,“元侧妃,你请孤来所为何事。”
楚灿盈盈一拜,“殿下,常熹殿沈侧妃的侍女莲儿,她要告发沈侧妃私通侍卫,妾已奉皇后娘娘旨意在此盘问沈侧妃,此事兹事体大,不得不请示殿下。”
“胡说什么!”
宁玄礼墨眉倏忽一下拧起,“哪个是莲儿!”
莲儿慌忙跪伏过去,“殿下,奴婢正是常熹殿侍女莲儿。”
“带下去,杀。”
男人利落的扔下命令。
季长晖习惯的应下,“是,殿下!”
左右侍卫立刻上前把莲儿带了下去,莲儿不停尖叫,“太子殿下,我冤枉啊!我冤枉!”
“奴婢没有撒谎!沈侧妃真的跟李侍卫私通啊!整整两回!殿下!……”
莲儿的声音越来越远。
楚灿震惊的一下瞪大了眼睛,缓了好长一会,温声道,“殿下,此事也并非空穴来风,除了证人,尚有证物,是一块白玉佩……”
“好了,不要再说了。”
宁玄礼立即打断她,“沈侧妃绝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孤之事,元侧妃,这件事到此为止。”
楚灿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她咬了咬牙,依旧温声,“殿下,此事涉及皇室尊严,皇后娘娘也特意由妾料理,况且更有证物,殿下为何对沈侧妃如此信任啊。”
谢瑾瑜同样是意料之外的表情。
为何太子殿下这么笃定,莫非此事沈侧妃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她为何不肯说出另一块玉佩的主人是谁?
沈青拂眼眶发红,掉下滴泪来,她声音发颤,“殿下,都是妾不好,妾嘴笨,不会说话,方才已跟姐姐解释过了,妾百般解释,只是妾不善言辞,没有讨得姐姐信任……”
楚灿脸色难看得变了好几变。
“荒谬!你与那个李侍卫私通,莲儿亲眼所见,更有玉佩作证!”
“住口!”
宁玄礼墨眸幽深,薄唇挤出几个字来,“元侧妃,孤方才有没有跟你说过,此事到此为止。”
楚灿深深的一震,“殿下……”
白良娣大为吃惊,太子殿下为何如此维护沈侧妃,他……他这还算是个正常男人吗?
穆良媛也是震惊的坐直了身。
今日到底是怎么个鬼热闹……
沈青拂脸上泪珠滚落,“诸位姐妹都在此,我个人清誉不算什么,你们无论怎么认为我都好,不要妄自揣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清誉,还望诸位姐妹一定慎重。”
她说罢抹掉眼泪,
似是绝望的浑身一抖,步伐凌乱的往一侧墙壁上冲过去。
“阿拂!”
宁玄礼一把拉住她手腕,强行把人拽了回来,他语调发颤,“你做什么!”
沈青拂仰头已是泪落不断,她有股凌艳的凄绝,她声音也透着悲哀,痛苦,“都是女子,存于世上本就艰难,妾唯愿一死以证清白。”
芳华殿。
楚灿就这样枯坐着,眼里无神。
她已坐了整整五个时辰,只盯着烛台上那截燃到尾部的蜡烛,一滴一滴烛泪滑落,红得耀眼灼目。
宁玄礼已经走了五个时辰了。
呵,看来是宿在绽昙殿了。
“主子,已经寅时初了,您快安寝吧。”怜香心疼道。
楚灿深吸一口气,冷笑,“原来我已经在这儿坐到第二天了,怪不得天外似有亮色呢,呵。”
她早知宁玄礼的心不会为她一人停留。
上一世的教训,让她心死。
但没想到,这一世,竟是她亲手把沈侧妃送到了宁玄礼身边。
楚灿缓了缓心神,冷静道,“我让父亲去国寺里求一串菩提佛珠,父亲可让人送来了吗?”
“回主子,已经备好了。”
“那就好,给皇后娘娘的东西,必要是最好的。”
她要名正言顺的登上太子妃之位,必须让皇后满意才行。
尽管她知道,宁玄礼是一定会让她做太子妃的。
楚灿收敛起所有情绪,只剩下疲惫,“还有一个时辰,就该去给皇后请安了,皇后爱喝的祁红,也要一并备上。”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
-
常熹殿。
崭新的匾额被宫人们小心翼翼的换上,这可是太子殿下亲笔题的字,常熹,日月以为常,光明以为熹。
可见沈侧妃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季长晖过来送下赏赐时,人还是懵圈的,但还是照吩咐办事,“太子殿下有旨,赠常熹殿浮光锦二十匹,四季花卉二十盆,翡翠美玉两斛,珍珠养颜膏二十罐,珍稀药材二十斤。”
“谢殿下赏赐!”
“谢殿下赏赐!”
几个侍女都好生的送了季长晖出去。
侍琴欣喜的返回殿内,
沈青拂才悠悠转醒,她慵懒的扶着帷帐起身,浑身没劲,侍琴赶忙过来扶住她,“主子,您不再睡会了吗?殿下交待过,您今个儿可以不用起来的。”
他还真体贴呢。
要是真这么体贴的话,昨晚她说让他停下他怎么不停?
沈青拂被侍琴扶着去了浴室,身上唯一一件寝衣脱下来,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梅花印,看一眼都让人眼红心跳。
“主子,奴婢放了松针白檀,还有玫瑰花油。”
沈青拂懒散的嗯了声,踏入水中,慢慢浸入,抬手搭在浴池的边缘,那一段藕臂都有不少的红痕。
“侍琴,殿下赏赐过的那套玛瑙头面,你去找出来。”
“是,主子。”
沈青拂倦然的闭上眼,
她对这种事其实一点也不陌生,在现代也交过不少男朋友,她熟练得很的。只是昨夜她还要装作青涩生疏的样子,扮演着被他一点点侵略征服,好像陪着他一同清醒着沉沦。
她泡了一会池水,起身,拿起屏风上干净的中衣换好。
径直走到梳妆台处,慢慢的梳着头发。
她身后一道黑影闪过,跪在地上,“主子。”
沈青拂懒倦,“何事。”
墨惊雪递上一封信,答道,“属下截到元侧妃密信,是从东宫送往江怀王府的。”
她单手接过信,展开。
楚灿这封信,是写给江怀王世子谢摇光的。
谢摇光,是楚灿的表哥。
其人风流多情,尤爱美人。
她记得原书里到了后面,楚灿做了皇后之后,才会联系上这个谢摇光,江怀王手里有兵权,她没少在朝堂上发展自己的外戚势力。
现在,楚灿连太子妃都还没做上呢。
这么快就联系上谢摇光了。
这封信上写,楚灿要谢摇光近来多去庙会消遣,届时,她会为他送上一个绝色佳人。
啧。
沈青拂将信扔给墨惊雪,“既是送往江怀王府的,就由她送过去,把信补好,不要被人看出拆过的痕迹。”
“属下明白。”
墨惊雪略抬起头,眼下的乌青尤为明显,他问道,“主子,您如今,心愿得偿了吗?”
“尚未。”
“属下会陪着主子,直到您心愿得偿。”
“主子,玛瑙头面找来了。”侍琴的声音在殿外由远及近,墨惊雪很快转身,隐入暗处消失不见。
赤金累丝嵌红玛瑙头面,华贵异常。
沈青拂挑了一对小钗,一对手镯,一只戒指。
这对小钗就插在皇后娘娘赏赐的石榴花钗底下,不细看是看不着的,这才是不显山不露水。
她微笑,“辰时到了,去给元侧妃请安吧。”
侍琴也随之微笑,“元侧妃送了主子这样一份大礼,咱们是得去谢谢她。”
芳华殿。
沈青拂端坐许久,才见到楚灿不紧不慢的走来。
楚灿脸色疲倦,虽有笑意却不达眼底,“沈侧妃,让你久等了。我去坤宁宫见了皇后,陪了娘娘用了好一会的茶,这才回来的。”
“给姐姐请安。”
“免礼。”
楚灿坐得端正,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皇后娘娘说了,咱们身为太子殿下的侧妃,就要为他绵延后嗣,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沈青拂乖巧点头,“姐姐说的是。”
她这颔首的幅度不大,却带动发间上的那对小钗,也跟着晃了晃。尽管钗的主人为了低调,藏在了石榴花钗之下,但还是很轻易就吸引人的目光。
楚灿一下目光收紧。
那对小钗,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
上一世,大婚之夜的第二日,
宁玄礼就将这套玛瑙头面送了来,
这一世,他竟然送给了沈青拂!
宁玄礼,你果真没有心!
她挤出一丝笑,问道,“沈侧妃,你这对新钗,可是殿下所赐?”
沈青拂目光单纯的望着她,抿着嘴角含羞带怯,不置可否,“这还是要多谢姐姐,若无姐姐成全,妹妹焉能自愈心病呢。”她说着抚上鬓间,柔软的轻纱袖口跟着垂下,不经意间露出里面那对玛瑙手镯,显得她的手腕更加莹白如玉了。
楚灿顿时僵住。
果真是一整套的,一整套都给了她!
她以为只是改换了殿名,送了厚赏。
想不到其中还有这套头面!
楚灿脸色变了又变,几欲沉不住气,她勉强自己冷静,“沈侧妃,你我同为殿下的后妃,你自然无需跟我道谢。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殿下高兴即可。”
沈青拂崇拜的看着她,“姐姐当真贤惠。”
贤惠?
楚灿更加坐直了身。
她早晚都是宁玄礼的正妻,自然是要贤惠得体的。
彼时,殿外一声唱喏:太子殿下到——
两人纷纷行礼。
“太子殿下金安。”
“拜见太子殿下。”
宁玄礼俯下身,两只手分别递到两人面前,一手一个扶了起来,“孤才下早朝,听闻江南遍地丰收,孤正高兴着。”
楚灿淡笑道,“喜事到,灯花爆。妾今早还看见芳华殿的烛花爆了两下呢,看来是特意来恭贺殿下的。”
宁玄礼难掩悦色,“灿灿真会说话。”
他跟着漫不经意掠过一眼旁边的沈青拂,未动声色。
楚灿笑意微僵,
他眼里竟不知不觉已有了沈侧妃。
她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殿下,眼下正值七月,宫外多庙会,妾听皇后娘娘说,此时酬神纳礼,祈福点灯,灵验得很呢。皇后娘娘的意思,自是愿殿下福遂康宁,子嗣昌隆。”
宁玄礼若有所思。
沈青拂眼前一亮,“殿下,庙会上有意思的东西多着呢,妾从前在家里时,就常去庙会上玩,妾最爱扮观音了。”
“你还会扮观音?”
宁玄礼挑眉看她,“孤看你只顾着玩倒是真的。”
沈青拂扁扁嘴,不说话了。
楚灿咬了一下唇,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她一定要在宁玄礼跟前表现出贤惠大度,“殿下,沈妹妹还小,贪玩也是有的,您不要跟她置气。”
她看上去平和从容。
宁玄礼朝楚灿点了一下头,似有欣慰。
“既然是母后的意思……”
他思量片刻,“待过了明日,料理完政务,孤随你一同出宫祈福。”
楚灿欣喜一笑。
旋即又道,“沈侧妃这样喜欢庙会,出宫祈福,你便也跟着一同去吧。”
沈青拂犹豫了一下,“妾怎好打扰姐姐跟殿下。”
楚灿心里哼笑了声。
她倒还算识趣。
不过,这次庙会,她却必须得跟去。
楚灿正欲回应,
谁料太子殿下却已开口,“你也是孤的侧妃,自然也要遵循母后的教诲,不可不去。”
他这话掷地有声。
楚灿脸色变了几变,强行保持着端庄大方,“是啊,沈侧妃。”
她调整语气,尽量平静道,“我们都是殿下的后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是要为殿下绵延后嗣,为大祁开枝散叶。”
“姐姐如此贤德。”
沈青拂目光里满是艳羡和钦佩,“……不像我,只知道贪玩。”
宁玄礼悠声朗笑,“想不到阿拂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晰。”
楚灿面色一僵,手里的锦帕狠狠攥紧。
他这样的笑声,从前是只有对着她才有的。
宁玄礼,
莫非,你真的对她动心了吗?
……
楚灿已不知今日是如何送了太子殿下和沈侧妃离开芳华殿。
她心里只剩下强压下去的酸涩。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欲擒故纵。
她这颗心,只想用无边的权势来填满,才不会这么空虚寒冷。
“给表少爷的信,送去了么。”
“主子放心,奴婢已派人送去江怀王府了。”
“嗯,那就好。”
楚灿的情绪顺畅了一些,卸去所有伪装躺在软榻上,闭上了眼。
这一整夜,终于在此刻才睡得着。
-
翌日,宫外。
静心寺前停了一辆华贵马车。
此处是京城最大的寺庙,这里既供奉三清,又供奉佛祖菩萨。
人杰地灵,香火不断。
今日有庙会,人就更多了。
“长晖。”
宁玄礼吩咐道,“你亲自陪两位夫人进去祈福。”
“是。”
今遭是太子殿下携两位夫人布衣出巡。
难得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
季长晖脚步轻快,取了香,分别递给楚灿跟沈青拂。
楚灿执香祈福。
默默在心里念道,信女楚氏,愿诞下太子殿下头胎长子,求菩萨成全心愿。
她将香放入香炉。
沈青拂跟在她后面,执香走近。
她这辈子笃信唯物主义价值观,一不信神,二不求佛。
既然如此,那就……
沈青拂双手合十,表情虔诚。
她心里道:
诸天神佛在上!
我沈青拂不信不求,今遭不过为避人眼目。
我所求所愿,皆靠自己,
不劳诸位保佑。
他朝富贵荣华大权在握,母仪天下,我要我的名字记在青史之上,万古流芳。
诸位,尽可在天上好好看着,
只要尔等袖手旁观。
善哉!
看她表情如此虔诚,楚灿问道,“不知妹妹许了什么愿啊?”
沈青拂笑了笑,“姐姐,心愿说破了,可就不灵验了。”
她停顿一下,道,“我的心愿,姐姐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楚灿了然的勾起一抹笑。
像沈青拂这样痴心的女子,既深爱宁玄礼,最多便是祝宁玄礼福遂康宁,还能有什么别的心愿?
季长晖回禀道,“四爷,两位夫人都祈福过了。”
宁玄礼嗯了声,目光沉着。
他望着这桩庙宇,心里的想法突然变得简单了许多,再无甚纠结。
楚灿,沈青拂,都是他的女人。
只要他公平对待,灿灿和阿拂,在他心里都会是平等的地位。他并非圣人,心中就算容纳了两个女人,又有何不可?
出了静心寺。
正值庙会,街上热闹非常。
有对酒的,有下棋的,还有在河边放灯的。
沈青拂换了一身白色暗绣轻纱裙,头上束着珠玉冠,垂下两条白色丝绦,一直搭在腰际,她笑着捧住宁玄礼的手,“夫君,你陪姐姐玩吧,妾要去酬神咯。”
她这身打扮,如观音临凡,
知道她贪玩,从没想过她还能玩出个名堂来。
宁玄礼眯了眯墨眸,拿过一方丝帕蒙上她的脸,“观音法相众多,轻易不露真容,知道么?”
“知道了。”
她笑着带上侍琴便径直去了,宁玄礼吩咐了两个侍卫跟上她。
楚灿望着沈青拂离去的背影,眸色越来越阴深,她收回视线。
“夫君,我们去放花灯吧。”
“也好。”
往河边走去,桥上人众多,花灯也各式各样。
楚灿挑选了一个小兔子花灯,难得露出一丝真心的笑。
……
凤凰台。
如今酬神的戏台子,已被许多世家公子围着。
这些公子最爱的游戏便是曲水流觞。
谢摇光最厌恶作诗,曲水流觞的酒杯流动他这里,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喝酒,怀里还搂着两个美人,那美人只管喂他酒喝。
“谢世子爷,您多喝点呀。”
他天生一张雌雄莫辩的妖孽脸,纵情放荡,邪肆的桃花眼上很快染上一层醉色。
谢摇光醉眼朦胧,支起手弯撑着头,他恍惚中似乎看见不远处的凤凰台上,果真降下一位观音。
翌日。
宁玄礼上早朝不到五更便走了,
沈青拂睡到自然醒,舒坦极了。
她洗漱用膳过后,抱着一只橘色小猫懒洋洋的晒着晨阳,“侍琴,你懂得测算天气,可知何时......
乾清殿。
宁玄礼阅览着平云关送来的奏章,关外风平浪静。
他朱笔一勾,接着看下一本。
须臾一个时辰后,
他疲倦的抬指按了按眉心,每日批阅这些折子令人乏味,但这也是他身为太子的职责所在,无可推脱。监国数月,朝政之事他早已游刃有余。
“长晖。”
“属下在。”
“芳华殿这几日可请太医了么?”
宁玄礼为了楚灿的病情询问道,“元侧妃有否遣人来找过孤?”
“回殿下,元侧妃还在病着。”
季长晖哽了一下,道,“属下派人问候过了,听说元主子还在服药,不过……没有让人来过乾清殿。”
宁玄礼眸色黯然几分,薄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他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墨眉皱起,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对了,殿下。”
季长晖又道,“属下听闻,今个儿绽昙殿倒是请了太医过去。”
绽昙殿?
宁玄礼墨眉皱得更深,“她也病了?”
“属下不清楚。”
季长晖答道,“殿下一向不关注沈侧妃的事,所以属下也没有特别留意。”
宁玄礼摩挲着扳指的动作略一停顿。
连长晖都知道,他不在意沈侧妃。他心里只有楚灿,他心里明明只有楚灿。
到底昨夜为何会做那样的梦……
真是荒唐。
季长晖又问,“殿下,可要去绽昙殿吗?”
宁玄礼沉吟半晌,淡淡道,“孤……不去。”
-
绽昙殿。
秦太医探过情况后跪在地上,“回沈侧妃,依微臣看来,这只幼猫是突发心悸,因而猝死,死时并无痛苦。侧妃无需过于伤心。”
“无需过于伤心……”
沈青拂红肿的双眼似乎已流干了泪水,她木讷的张了张嘴,“依秦太医的意思,我连伤心难过都成了多余的么。”
“微臣不敢!”
秦太医将头伏得更低,“微臣实话说来,这只幼猫,确实已无救治方法,微臣无能,做不到起死回生啊!”
侍琴忍着眼泪,扶住沈青拂。
“主子,您也不想这样的,是您和小油炸糕的缘分太浅了,您对它这样好,它下辈子投了胎还会来找您的!”
“真的么……”
沈青拂哀痛的眼底终于浮现一点生机,“它不会怪我没有照顾好它吗。”
侍琴看她这样没忍住掉下泪来,连忙摇头,“主子,不会的。小油炸糕最喜欢您了,它投了好胎,肯定还会再来找您的。”
这话似乎并没有安慰到沈青拂。
她嘴角一扯,牵动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侍琴,我真的好没用……”
“主子!”
侍琴赶忙跪了下来,“主子千万不要自责,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油炸糕,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主子切莫再伤心下去了啊!”
侍棋,侍书,侍画也纷纷跪下。
“求主子保重心神,切莫如此心伤!”
沈青拂就像听不到似的,缓慢僵硬的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幼猫,指尖顿时像被刺痛一般,小猫平日那油光水滑的橘色毛发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粗糙颓然。
她本已红肿的眼眶,一时之间再度蓄满泪水。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她呢喃着,像是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颓败的垂着头,“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主子……”
几个侍女皆是不忍,
都舍不得主子落泪,又无可奈何,都跟着抹起眼泪来。
季长晖怎么也想不到。
到了绽昙殿,却看见这样一幕愁云惨淡的场景。
他不禁抬眼望了望自家殿下。
太子殿下向来从容冷静的眼神,此刻染上一层朦胧的薄雾,似有一丝不忍。
“无论你把自己哭成什么样子,它都回不来了。”
宁玄礼单手拉住沈青拂的手腕,强行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别哭了。”
沈青拂摇摇欲坠的身子,连站都站不稳。
她半倚着男人的胸膛,抬起双眸,晶莹的眼泪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了下来,一滴都没有沾在面上,“殿下……”
宁玄礼一时难以忽视她。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侍女们纷纷行礼。
宁玄礼一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众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都退了下去。
绽昙殿只剩他和她两人。
沈青拂眼神痛苦,既哀且悲,眼眶红肿得不成样子,眼泪坠落就像怎么流都流不完一样,她无力的动了动唇,“殿下,妾没有了,妾什么都没有了。”
宁玄礼堪堪听见她呢喃着说的最后半句话。
她说,她什么都没有了。
他拧紧了眉头,扶住她腰际的手慢慢得收紧,“你是孤的侧妃,孤绝不会让你一无所有。”
沈青拂并没有贪恋他的怀抱,若在平时她定然欣喜,此刻却松开了他的手,离开他扶持的动作,回过身来,望着他,麻木的喃声道,“妾很难受,唯怕惹恼了太子殿下,今日妾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请殿下原谅。”
宁玄礼心尖陡然一紧。
她白皙娇弱的脸上一滴泪痕都没有,却打湿了前襟一片,他从未发现,她也有如此倔强的一面。
他忍不住安慰道,
“天尚有不测之风云,人尚有旦夕之祸福,何况是这样的凡尘生物呢。沈侧妃,你要坚强起来。”
沈青拂深吸一口气,并未答话。
她又蹲下身,把那只没有缝完的小绒球玩具放到了猫身旁边。
就这样低着头,任由眼泪一滴滴坠落。
宁玄礼俯身,在她旁边低声道,“孤知道这只小猫对你来说很重要,昨日见你那样喜欢它,不料今日它就……你莫哭了,孤这就让人给你找来成百上千只小猫,任你挑选,如何?”
沈青拂始终低着头,“哪一只都不是它。”
“……”
宁玄礼沉默半晌。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果然冰凉。
“孤陪你一起把它下葬吧,好吗?”
沈青拂缓慢的仰起头,木然的眼底沁出几分感激,“多谢殿下。”
寻了一处种着茉莉花的地面,
把小猫葬在此地,连同它平时的玩具,小绒球,小团铃,一同葬了进去。
茉莉花的花瓣掉落下来,掩映于此。
沈青拂的嘴角勉强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有劳殿下陪妾送了小油炸糕最后一程,妾感激不尽。以后妾想它了,便好来此地看它。”
她说完这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身子虚弱得一歪。
宁玄礼单手捞住她,沉声道,“……沈侧妃,你累了,孤送你回寝殿休息。”
他抱起她,未想她身子竟轻成这样,纤瘦单薄。
太子殿下的眉头拧起,抱着她人进了殿中,吩咐道,“侍琴,煮碗安神汤来。”
“奴婢这就去!”
沈青拂被放在榻上,眼睛红得发肿,她是哭得已经疲倦了,一言不发的喝了安神汤,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你们几个,都过来。”
宁玄礼吩咐道,“你们都是沈侧妃的陪嫁侍女,她顿失爱宠,心情郁结,你们要想办法令她舒心。”
“奴婢明白,殿下放心。”
侍琴很快答道,“殿下,眼下正值盛夏,繁花竞放,奴婢会劝主子出去多走动走动的。”
宁玄礼嗯了声,起身,
他回头看了沈青拂一眼,匆匆一眼掠过,在众人跟前很快收回了视线,“孤尚有政务要处理,照顾好你们主子。”
“是,恭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