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 其他类型 玉萦赵玄祐的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
玉萦赵玄祐的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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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宴酒

    男女主角分别是玉萦赵玄祐的其他类型小说《玉萦赵玄祐的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由网络作家“归宴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夷初去了旁边厢房休息,宝珠和宝钏轮流守在廊下。天快亮时,周妈妈过来了,她年纪大了,又是跟随国公夫人身边多年的老人,崔夷初体恤她,不让她夜里当值。“昨儿可还顺当?”周妈妈问。宝珠点头:“跟前晚差不多,这会儿该去把玉萦带出来了。”“小心行事,别惊动了世子。”这两日崔夷初发脾气的次数明显增多,挨了巴掌的宝钏知道,周妈妈和宝珠当然也知道。“我知道的。”宝珠推门进屋,里间静悄悄的,想是两人尚在熟睡,宝珠绕过屏风,还没走近床榻,听到赵玄祐低沉的声音。“谁?”行军打仗的将军,再乏再倦亦异常警觉。宝珠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说:“回世子的话,奴婢宝珠,来请夫人起床。”“公府的规矩?”宝珠听到这句反问有些懵,只感觉出赵玄祐语气不善,忙道:“昨儿夫...

章节试读


崔夷初去了旁边厢房休息,宝珠和宝钏轮流守在廊下。

天快亮时,周妈妈过来了,她年纪大了,又是跟随国公夫人身边多年的老人,崔夷初体恤她,不让她夜里当值。

“昨儿可还顺当?”周妈妈问。

宝珠点头:“跟前晚差不多,这会儿该去把玉萦带出来了。”

“小心行事,别惊动了世子。”

这两日崔夷初发脾气的次数明显增多,挨了巴掌的宝钏知道,周妈妈和宝珠当然也知道。

“我知道的。”

宝珠推门进屋,里间静悄悄的,想是两人尚在熟睡,宝珠绕过屏风,还没走近床榻,听到赵玄祐低沉的声音。

“谁?”

行军打仗的将军,再乏再倦亦异常警觉。

宝珠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说:“回世子的话,奴婢宝珠,来请夫人起床。”

“公府的规矩?”

宝珠听到这句反问有些懵,只感觉出赵玄祐语气不善,忙道:“昨儿夫人没能陪世子去给老太君问安,心中愧疚,想好了今早亲手做酥饼去给老太君赔罪,让奴婢算着老太君用膳的时辰,得这会儿起了才来得及早膳。”

赵玄祐没再说话。

宝珠心知不能再拖下去,大着胆子上前拉了一半的帐幔,瞥见里头横躺的两人,只觉得脸颊烫得快要滴血了。

赵玄祐俊目阖着,身旁的女子柔弱无骨,软绵绵地枕在他的胳膊上,鸦青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和半截身子,衬得她肌肤胜雪,白净柔腻。

若是夫人瞧见这副场景,只怕会失了所有分寸。

宝珠收回目光,轻声提醒:“夫人,该起了。”

这会儿玉萦醒了,见是宝珠过来,想起身,却困得厉害,软绵绵道:“扶我起来。”

宝珠伸手将她从赵玄祐的怀中扒拉出来,替她整理身上的寝衣。

眼看着要把人拉扯下榻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扣住了玉萦纤袅的腰肢。

“祖母知道你的孝心,不必做这些下人的事。”

看着玉萦朦胧的睡眼,宝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又躺回去。

世子的警觉果然异于常人,假如此刻没带走玉萦,天就要大亮了,所有的筹谋会功亏一篑。

宝珠纵然聪慧,也不敢开口。

眼下她若插嘴,只会激怒赵玄祐。

“下人怎么了?”玉萦忽而柔声笑了,有气无力地说,“我乐意服侍祖母。”

“哼,”赵玄祐轻笑了一声,说了句“随你”便松了手,扯着薄被翻身睡了过去。

宝珠在旁看得呆愣,直到玉萦捏了她的胳膊才回过神来,扶着她往外走。

玉萦身上还穿着寝衣,晨间的风一吹便觉得有些冷。

“赶紧回屋。”周妈妈冷着脸训道。

玉萦却不着急走,低声问:“夫人呢?我有事禀报。”

“夫人正在梳洗,跟我来吧。”

周妈妈没啥好脸色,宝珠想了想,领着她去了旁边的厢房。

厢房原是备着崔夷初娘家姐妹过来的时候休息之用,这两日夜里她自己歇在这边。

这边离正屋近,万一出什么事可以随时接应。

推门进去,宝钏正在给崔夷初梳妆。

接连两日崔夷初都睡得晚、起得早,因此眼圈下的黑青很明显,前一晚还好说,今早便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才要用脂粉来遮。

玉萦进来的时候,她才上完一半的妆。

崔夷初从镜中瞥见玉萦,眸光一凝。

外头天光刚蒙蒙亮,门一开,玉萦便夹杂着晨风花香一起进来。

她身上穿着的寝衣是崔夷初让绣娘新制的,缎子是公府得的御赐新料,虽无过多绣花,但质地如锦,颜色娇嫩,穿在身上便如立在花丛里一般。

因是为她所裁,与玉萦来说不大合身,尤其是前胸和后臀,鼓鼓囊囊的,几乎要包裹不住她的身段了。

玉萦未施粉黛,却是光彩照人,神情含春。

宝珠一眼看出了崔夷初的情绪,忙将玉萦拦在门口:“有什么话赶紧说,别打扰夫人梳妆。”

玉萦仿佛没看出她们主仆间是小九九,恭恭敬敬地朝崔夷初福了一福:“昨晚世子问起为何要做鹿茸汤。”

昨夜她与赵玄祐说了许久的话,她不说,崔夷初也会问。

不如过来先说,显得自己忠心。

“他问了这个?”崔夷初闻言,刚才对玉萦容貌的那一点不悦顿时消散。

赵玄祐果然敏锐,连鸡汤有鹿茸都尝出来了,还好之前不曾给他下药,否则一定被他当场识破。

“是。”

“你怎么答的?”崔夷初眸光一动,追问起来。

若玉萦答得不好,她还得费心找补。

“奴婢说是夫人回娘家的时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送的,给世子补身。”

回答虽不算完全,到底没有大的疏漏。

崔夷初松了口气,再看向玉萦的时候又有些警觉,这丫鬟比她想象的聪明。

“还说了些什么?”

玉萦垂眸,不安道:“世子的确说了好多话,只是昨儿奴婢困倦得很,压根睁不开眼睛,只是随口附和着,过了一会儿更是睡过去了。奴婢怕捅娄子,这才急着来见夫人。”

“知道了。”

等着宝钏上完妆,崔夷初自己挑了个鎏金簪子戴上,起身往外走去。

玉萦默默跟在她们主仆身后,出了厢房。

外头依旧是蒙蒙亮。

宝珠打发玉萦回耳房呆着,与宝钏一左一右扶着崔夷初出了流芳馆。

“你觉不觉得,玉萦其实挺聪明的。”崔夷初忽而道。

宝珠替她披上海棠绣花薄绸披风,没去接话,宝钏听着下意识地不服气:“哪里聪明了?她跑来说这些就是想讨好夫人。”

崔夷初冷笑:“旁的不说,比起你便聪明了许多。”

宝钏再次碰了逆鳞,怕又挨打,缩着脖子把脸埋得更低。

宝珠适时道:“未必就是聪明,无非是反应快、机灵些罢了。其实她机灵些也好,这样她替夫人生下的孩子也能机灵些。”

“这倒是。”宝珠说话一向深得崔夷初心意,附和道,“生个蠢笨如猪的孩子,更是后患无穷。”

比起玉萦机灵这件事,宝珠其实很在意先前在帐子外见到的那一幕。

玉萦服侍世子才两晚,两人间说话的语气竟已那般熟稔和亲昵。

虽说她是顶着夫人的名头,可宝珠心里明白,哪怕是夫人,也没法跟世子那样说话的。

服侍了世子两回便已经摸到了世子的脾气,跟世子相处的比真夫妻还像真夫妻……

可惜她太知道崔夷初的脾气了,倘若说出来,又不能立即打杀玉萦,只会令她大发脾气,她和宝钏都得做受气包。

等着玉萦尽快怀孕,再处置掉应该就没有后患了。


赵玄祐果真为她这举动而心软:“我知道你孝顺,不过周妈妈虽然贪婪愚蠢,自有律法惩戒,不必赶尽杀绝。”

“知道了。”玉萦把话茬从周妈妈身上挪开,闲聊旁的事,“今晚世子只跟叶家少爷在一起玩吗?”

“还有几个人,都是少时玩伴。”

“都是在朝为官的吗?”

“有一个在锦衣卫,有一个在兵马司,其余两个在科考呢,都不算是官场上的朋友,说话都很随意。”

公侯之家的后代,除了嫡长子承袭爵位外,其余子弟要么凭荫封当个小差,要么自凭本事考科举。

不等玉萦说话,赵玄祐忽而问:“我还不知道夫人有些什么朋友呢?”

玉萦真不知道崔夷初有什么朋友。

至于玉萦自己,打小就跟在娘亲身边,做家务、做农活,偶有闲暇的时候,娘会教她识字,唯一的玩伴是年纪相仿的陈大牛,可没说过什么交心知己的话,称不得朋友。

想了想,她低声道:“府里姊妹多,小时候都是自家人在一块儿玩耍,进宫了整日陪伴公主,也不敢说是公主的朋友。”

赵玄祐重新搂紧了她:“明日我们出府去玩,如何?”

带崔夷初出府?想得美。

玉萦推脱道:“世子有此兴致,自然是好。可我今日才回了娘家,倘若明日又出门,旁人会说闲话的。”

“与我一道出门,谁会说闲话?”

“人家明里不敢说,暗地里也会说。再说了,府里今日处置了周妈妈,她平常管的事多,总要安排人手顶了她的差事。”

这个理由的确让赵玄祐难以辩驳,他想了想,缓声道:“的确也不急。莫晗说京郊的渔阳湖荷花开得极好,改日包一条船去赏花。”

玉萦心中一动。

按照前世的记忆,再有七八日赵玄祐就要离京了,他若想带崔夷初出门游湖,该是急的才对,他说不急,莫非是长留京城的事有着落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不过,玉萦装作没听出来,这么大的喜讯,得让赵玄祐亲自告诉崔夷初才是。

“今日玉萦送去泓晖堂的花,世子喜欢吗?”

“嗯,喜欢。”

玉萦道:“她送的是什么花?”

“茉莉。”赵玄祐有些奇怪,“不是夫人挑的花吗?”

“我不懂园艺,叫她觉得什么好便摆什么,还真担心她会搞砸呢。”

赵玄祐淡淡“嗯”了一声,“说起来今日周妈妈还跑到泓晖堂来大闹,跟玉萦拉扯起来了。”

“她跑去泓晖堂了?”玉萦故作惊讶,“难怪惹你生气。我原想着打发她出府也就罢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老是跟玉萦过不去。”

“玉萦只是花房丫鬟,为难她作甚?”

没想到赵玄祐果真关心自己的事,玉萦心中添了几分把握,缓缓道:“还不是我之前顺嘴提了一句,便给这丫头惹了祸事,不止是周妈妈,连宝珠宝钏都在意她呢。”

“夫人提了什么?”

玉萦抿唇,卖了个关子:“不想说了。”

这般欲言又止,自是惹起了赵玄祐的好奇心。

“到底什么话让她们如此忌惮玉萦?”

玉萦故作迟疑,缓了一会儿,方笑道:“前些日子玉萦来流芳馆搬花的时候,我瞧着她身段窈窕,娇俏妩媚,是府中丫鬟的翘楚,想着哪日世子若是添人,抬举她倒是不错。”

她语声轻缓,说得动人,赵玄祐的眼前顿时浮现出今日在窗前看到的景致。

泓晖堂里嘉木繁荫,茉莉含苞,明媚日光照在玉萦身上,衬得那张脸浓淡适宜,顾盼生辉。


周妈妈闻言,忽然有几分惊慌。

一开始,她只以为玉萦来泓晖堂是想靠近赵玄祐,勾引赵玄祐。

但现在玉萦一句接一句的谎言,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玉萦在这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她看了都觉得可怜,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世子。

“世子,玉萦平常做事便惯会偷奸耍滑,夫人跟老奴说过很多次了……”

“夫人既说了许多回,为何没有处置她?”

周妈妈没想到赵玄祐会这样打断,愣了愣,一时无言。

看样子,赵玄祐是完全着了玉萦那贱人的道儿了。

她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也罢,你既一口咬定是夫人命令你来的,那就等夫人回府再行发落吧。”

她这话说得并无错,只是话音一落,玉萦便冷笑起来。

“等夫人发落?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周妈妈是兴国公府陪嫁的老人,事事都是你做主,连夫人都不能忤逆你的意思,动不动就拿兴国公府来压夫人。”

这些话听得周妈妈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玉萦没有说话,只默默擦着眼泪。

看着玉萦这般姿态,周妈妈又警醒起来,忙朝赵玄祐磕头:“世子,一切是非等夫人回府便知分晓,老奴也不跟玉萦争辩了。”

赵玄祐微微颔首:“茉莉花的事的确不必着急,等夫人回府便可知分晓。”

周妈妈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玉萦这贱人不过是仗着崔夷初不在府上,跑到赵玄祐这边兴风作浪,等崔夷初回来知道这些事,不扒了这贱人的狐狸皮才怪!

“另一件事倒是更急。”赵玄祐话锋一转,眸色骤然沉了下来,“元青。”

“属下在。”

“去把管家和账房喊过来,当着我的面把这婆子从侯府里中饱私囊的账好好算一算。”

周妈妈刹那间大惊失色,张了张嘴,勉强分辩道:“世子明鉴,老奴忠心为夫人办事,从来不曾中饱私囊。”

她不提夫人还好,提到这两个字,赵玄祐眸中刹那间便有了杀意。

他原是在战场上等闲取人性命的武将,周妈妈顿时心惊胆战,再不敢说半句话。

很快宋管家和账房赶到泓晖堂,将周妈妈从公中私吞的银两一笔一笔说了出来。

侯爷和世子常年不在京城,崔夷初过门之后,老太君也不管事了,是以这周妈妈做事肆无忌惮,稍一查证便处处都马脚。

光是老太君的寿宴,便私吞了二百两银子。

“你这贼婆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感受到赵玄祐冷厉的目光,周妈妈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崔夷初。

她强自镇定,连连朝赵玄祐磕头。

“老奴是奉夫人之命行事,世子若是不信,等夫人回府后询问便可。”

玉萦低着头,听到周妈妈这话心中冷笑。

她以崔夷初的名义让赵玄祐处置周妈妈,周妈妈此刻拼命搬出崔夷初,简直就是触赵玄祐的逆鳞。

果然,下一瞬,便听到赵玄祐泠然道:“死到临头,还在攀扯主子。”

周妈妈听得出来,赵玄祐这是动了大怒。

可她左思右想,着实想不到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只能往死里磕头,谋求一线生机。

“老奴侍奉兴国公府三十年,是国公夫人让老奴来侯府侍奉夫人的,恳请世子看在兴国公府的面子上,等夫人回府后再行发落老奴。”

周妈妈是崔夷初的陪房,即便犯了天大的错,让崔夷初处置也在情理之中。


“是。夫人早些歇息吧。”

说是这么说,崔夷初这一夜辗转难眠。

早上天一亮,便迫不及待地精心打扮了一番,领着宝钏往泓晖堂去了。

“夫人。”院门口的护卫齐齐向崔夷初行礼。

崔夷初正欲进去,却被他们拦住。

“你们拦我?”

堂堂世子夫人,从未在侯府里被人拦过。

护卫们面面相觑,也觉得难办。

“夫人息怒,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崔夷初傻眼了,是赵玄祐命令他们拦住自己吗?

泓晖堂里,玉萦到底告诉了他什么?

泓晖堂里,元青走上前对赵玄祐道:“爷,夫人来了。”

赵玄祐刚起没多久,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膳,一碗阳春面,再佐以四道小菜,过油肉、拌豆腐,山笋虾仁和炸小鱼。

他放下筷子,沉声问:“她醒了吗?”

元青知道他在问玉萦,忙回道:“一个时辰前醒了一次,说要喝水,丫鬟照府医吩咐喂了药,之后一直睡着,还没醒。”

虽然还没醒,但看起来应该是无碍了。

见赵玄祐不动声色,元青小声道:“那夫人那边?”

“说我刚吃过早膳,准备看书,叫她中午过来一起用膳。”

“是,”想了想,元青又道,“早上老太君派了杨妈妈过来传话,说流芳馆既是走水了,夫人便不要住那边,另择一处院子居住。”

侯府里人少,地方又宽敞,除了过世的侯夫人居住的鞠水斋,另有三座轩敞大院。

“把祖母的话一并带出去,她若想搬,随她挑选。”

元青应声出去了,赵玄祐吃得差不多了,便往里屋走去。

泓晖堂地势开阔,除了正屋的三间屋子,前后有庭院,两边还有厢房。

昨日情势紧急,赵玄祐将玉萦安置在了自己的榻上,夜里也没挪动,自去书房那边睡了。

玉萦静静躺在那里,眉目舒展,神情恬淡,显然是熟睡酣眠的模样。

赵玄祐深深凝视了她片刻,命丫鬟仔细守着,折身进了书房,翻看起了公文。

昨日在相爷府上,说起过几日便要去中书省当差,赵玄祐自知做京官与带兵打仗全然不同,虚心向相爷求教。

他官职虽不高,但有靖远侯府世子的身份,相爷自是和颜悦色,说派人提前把参军的公文送过来给他参详。

今日一早,中书省那边便有人送了公文上门。

待元青呈了茶水,赵玄祐便专注地翻看起来。

等到他翻看完面前的一碟文书后,略一抬眼,见元青站在门口盯着自己。

赵玄祐本不耐烦旁人打扰他看东西,但今日不同,他约莫猜到元青为何站在那里,遂沉声问:“何事?”

“爷,玉萦醒了。”

“知道了。”

见赵玄祐面色无波地坐着,元青以为自己来得冒失了,正想默默退出去,却见赵玄祐扔下手中文书,起身往外走来。

元青忙退到一旁,跟着赵玄祐一起往里屋去。

此刻玉萦被丫鬟扶了起来,正倚着榻在喝水,听到脚步声,她抬眼看去,便望见了赵玄祐。

他身上穿着一袭青色锦衣,头上亦玉冠束发,居家装束,看起来清质文骨,俊美比竹。

“世子。”她低声唤道。

她遭逢大劫,脸色苍白极了,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唯有黛眉之下的那双剪水秋瞳格外醒目。

赵玄祐走上前,元青搬了椅子过来。

他静静坐着,等着丫鬟给玉萦喂了水,这才挥了挥手。

“都退下。”

等到下人悉数退下,赵玄祐道:“说吧,是怎么回事?”


中书省参军是正四品,这是不但留在京城,还给他升官了。

赵玄祐推辞道:“臣从未做过文官,能领郎中的差事已是天恩浩荡。”

皇帝笑了笑,“你是没做过文官,可你不比朝中任何一个文官差,行了,谢恩退下吧。”

“臣领旨谢恩。”

赵玄祐恭敬退下,既有皇帝口谕,小太监领着他便去内务府领赏赐。

到了内务府,因着皇帝说了让赵玄祐自己挑,管事太监奉诏行事,全都拿出来让赵玄祐自己挑。

赵玄祐对衣饰一向不太注意,先拿了两匹稳重的颜色留给祖母,剩下三匹都选的鲜艳夺目的,正欲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犀利傲慢的声音。

“妆花缎总共才来了二十匹,你是什么人?居然取走这么多?”

“奴才参见宜安殿下。”内务府的太监们齐齐跪地行礼。

原来是宜安公主来了。

赵玄祐转过身,拱手施礼:“臣赵玄祐拜见宜安殿下。”

“赵玄祐?”宜安公主听着他自报家门,秀眉微蹙。

她上月刚满十七,鹅蛋脸面,柳叶弯眉,原是生得娇俏可人。只她天生尊贵,又得帝后喜爱,生性骄纵,时常横目视人,看着并不和气。

“是。”赵玄祐不疾不徐道。

“这名字倒是挺耳熟的。”

见她想不出来,旁边小太监适时提醒道:“这位是靖远侯府世子,陛下今日钦点的中书省参军赵大人。”

“靖远侯府?”宜安公主眸中忽然有了亮光,“哦,你是崔夷初的……如意郎君吧?”

“夷初正是微臣的夫人。”

宜安公主刹那间对他起了浓浓的兴致,抬眼细细打量起来。

见他身姿颀长,风仪俊整,俊目幽深泓邃,又兼具几分清举气度,宜安公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你可知道崔夷初从前是我的伴读?”

“臣知道。”

去年赵玄祐和崔夷初成婚的时候,宜安公主遣人送了贺礼,底下人来给赵玄祐回过。

不过,他以为,夫人给公主做伴读,想来两人关系密切,但听公主的口气,似乎并不喜欢夫人,甚至,还有些敌意。

他想起了叶莫琀对他说宫中有不利于夫人的流言。

心里想了这么多,面上却是平淡无波,只恭敬回道:“是。”

“回公主殿下,”内务府太监道,“陛下重赏了世子,正在领赏呢。”

“我说谁那么大手笔,一次拿那么多妆花缎走,原来是父皇,”宜安公主终于收回了目光,说话间走上前翻看起赵玄祐挑的那五匹妆花缎。

先是给叶老太君挑的莲青和秋香,再是给崔夷初挑的水绿、鹅黄和杏红。

宜安公主笑道:“这三匹都是给崔夷初的?”

“是。”

“难得父皇赏赐,世子竟然自己一匹都不留,当真是心疼媳妇的。”

赵玄祐神情淡淡:“公主谬赞了。”

宜安公主自是看出他的情绪,却不以为然,依旧说道:“母后今日也赐了我一匹,我原想着拿一匹鹅黄色的,可这最后一匹竟被你拿走了。”

“公主请便。”

听着赵玄祐清冷果断的语声,宜安公主眸中的玩味更浓:“多谢世子承让,我瞧着正好那匹石青的缎子也不错,世子拿回去给自己做一身新衣。”

“多谢公主,微臣告退。”

赵玄祐话语简短,行礼告退后,旁边的太监忙把他挑的五匹缎子抱起来,送他出宫。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宜安公主撇了撇嘴,轻轻“嗤”了一声。

旁边宫女忙把她要的那一匹鹅黄色缎子抱起来,小声道:“公主,可以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