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棠宁池宴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折雾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福荣院的气氛有些古怪。昨夜里闹了那么一通,显然大家都没睡好。侯夫人上了脂粉也遮掩不住面上的憔悴,宁远侯神色冷肃,夫妻之间明显带着隔阂。昨夜两人因着这事大吵一架,宁远侯指责侯夫人对儿子疏于管教,太过纵容,以至于他无法无天,婚姻大事都敢欺上瞒下!堂堂宁远侯世子娶了一个庶女,岂不让人贻笑大方?成亲数十载,他头一次给了侯夫人冷脸,当晚歇在姨娘院里。侯夫人气的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她心里也委屈,更恨一向冷静理智的儿子被沈熹微那狐狸精迷了眼。她让儿子把那沈熹微抬做妾,儿子竟然头一次顶撞了她!真是个祸水,刚一进门就搞的全家上下不得安生!同时也怨上了沈棠宁,她为何就不能忍忍?非要闹的家宅不宁才肯罢休!相反二房一家气色不错,池二夫人脸上挂着盈盈笑...
福荣院的气氛有些古怪。
昨夜里闹了那么一通,显然大家都没睡好。
侯夫人上了脂粉也遮掩不住面上的憔悴,宁远侯神色冷肃,夫妻之间明显带着隔阂。
昨夜两人因着这事大吵一架,宁远侯指责侯夫人对儿子疏于管教,太过纵容,以至于他无法无天,婚姻大事都敢欺上瞒下!
堂堂宁远侯世子娶了一个庶女,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成亲数十载,他头一次给了侯夫人冷脸,当晚歇在姨娘院里。
侯夫人气的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她心里也委屈,更恨一向冷静理智的儿子被沈熹微那狐狸精迷了眼。
她让儿子把那沈熹微抬做妾,儿子竟然头一次顶撞了她!
真是个祸水,刚一进门就搞的全家上下不得安生!
同时也怨上了沈棠宁,她为何就不能忍忍?非要闹的家宅不宁才肯罢休!
相反二房一家气色不错,池二夫人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就连池二老爷这个闷葫芦,也满面红光。
池月不忿地咬唇,眼下一片青黑。
嘁,嘚瑟什么呀?
沈棠宁心高气傲,能看得上这满身铜臭的一大家子才怪!
等着吧,日后有热闹可瞧了!
门口有了动静,丫鬟的声音传来:“二少爷,二少夫人。”
众人抬眼看去。
一抹月白色裙裾率先映入眼帘,裙摆点缀着簇簇莲花,沈棠宁款款而来。
她微抬起脸,眉目含笑,般般入画,举手投足,更是有林下风致。
池二夫人头一次觉得自家儿子这么上不得台面。
她斜了眼沈棠宁身边,萎靡不振的池宴,眼角微抽了抽。
算了,毕竟是自己生的。
二人进门,规规矩矩向池老夫人问了好,后者支着额角疲惫地抬手:“起来吧。”
她上了年纪,身子骨经不住折腾,后半宿都没能睡着,思来想去,心里怄得不行。
这般好的婚事,一来二去竟落到了那女人的子嗣头上,果真是死了都要来膈应她一遭!
沈棠宁又问了宁远侯夫妇安,也不顾他二人脸色如何别扭,朝着池二夫妇笑吟吟道:“给爹娘请安。”
池二夫人受宠若惊,笑得合不拢嘴:“乖孩子,快起来吧!”
又过了会儿,池景玉和沈熹微匆忙赶来。
“祖母。”
池景玉顿了一下,“父亲,母亲。”
侯夫人神色冷淡:“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呢。”
池景玉面色一僵,沈熹微咬了咬唇,肩膀缩了缩。
僵持之下,老夫人淡淡开口:“行了,别误了时辰,明辉还要当值呢。”
侯夫人咽了声,这才没揪着不放。
到了敬茶时,沈熹微端过茶盏小心翼翼跪在宁远侯夫妇面前,宁远侯倒没说什么,端起来喝了口。
“母亲,请喝茶。”
侯夫人看着递到面前的茶水,旁边池景玉紧紧盯着她,生怕她会刁难沈熹微似的。
她这傻儿子,后宅磋磨人的法子多了去,她没必要为着这么个小贱人和儿子离了心。
要收拾沈熹微,往后有的是机会!
她轻扯嘴角,抬手接过茶,却没急着喝:“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的身份是不够格做我侯府世子妃的,这点你也承认吧?”
沈熹微脸色一白,身子摇摇欲坠。
侯夫人语气怜惜:“好孩子,你安分守己,将来世子妃入府,景玉必不会亏待了你。”
池景玉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沈熹微十指嵌入掌心,疼痛让她勉强维持着体面,她垂下头掩去眼底的不甘,轻声道:“妾身知道了,夫人。”
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赐了她对镯子,成色也就一般。
沈棠宁眼里闪过似笑非笑,她这婆母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心知肚明。
正巧,沈熹微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这一世她们俩对上,不知谁更胜一筹?
相比之下,池家二房对沈棠宁这个儿媳别提有多满意!
出身高贵,知情识趣,面对他们也丝毫不摆架子,一声爹娘叫的干脆利落。
二夫人直接脱下手上的镯子不由分说给沈棠宁套上:“棠宁,娘知道嫁过来委屈了你,往后这小子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尽管找娘,娘替你撑腰!”
二老爷也连连点头:“爹替你揍他!”
池宴不敢置信抬头:这才第一天,他在家里的地位就已经一落千丈了?
鲜明的对比令沈熹微舌尖发苦,若无意外,这一切本该是她的!
不过一想到二房那个境况,池宴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她心里这才好受许多。
沈棠宁且笑吧,看她日后还笑不笑得出来!
沈棠宁推拒两下,含笑收了下来:“多谢爹娘。”
池二夫人商贾出身,性情豪爽耿直,上辈子沈熹微瞧不起她婆母的出身,言语间多有抱怨,她却羡慕她有个好相处的婆母,不用日日立规矩。
从福荣院出来,二夫人还亲热地拉着沈棠宁不舍得撒手,侯夫人见不得她那嘴脸,冷着脸匆匆离开。
池景玉今日不用当值,他觑了眼笑容明媚的沈棠宁,见她丝毫没有预想中的失魂落魄,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
见他的注意力在沈棠宁身上,沈熹微眸光一暗,低呼一声:“夫君。”
池景玉立即关切地垂下眼,见她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沈熹微耳根微红,神色躲闪:“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池景玉会意过来,眸色暗了暗,小心翼翼搀扶着她的腰离开:“那回去好好歇着。”
池二夫人、池宴一脸嫌弃:“啧。”
沈棠宁看的兴致盎然,闻声差点笑出了声。
这母子俩,倒是有意思。
池二夫人邀请沈棠宁去她院里坐坐,她欣然应允,正好她也有些话想同婆母说。
一转头的功夫,池宴人已经不见。
见状,池二夫人面露尴尬,支支吾吾:“阿宴他,兴许是有什么要事……”
他一个无业游民,能有什么要事?
无非是和那群狐朋狗友鬼混罢了。
沈棠宁贴心地没有拆穿,眼眸微弯:“可以理解。”
池二夫人松了口气,还好,儿媳是个好说话的。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
“什么?让他读书!”
池宴脸色微沉:“那条偏僻的小路在哪儿?”
如果她当真遇到了危险,定是被人给挟持,那对方绝不会光明正大地走大路,那样太引人注目。
“谢了!”
得了消息,池宴转身就走,对方带着一个人肯定跑不快,他脚程快些说不定还能追上。
与此同时,燕明仪也得到了消息。
引芳皱着眉低声道:“殿下,沈大小姐极有可能被歹人挟持了,就在方才……”
她出去领斋饭的时候碰到了洒扫庭院的小和尚,对方犹豫片刻还是将此事如实告知。
燕明仪神色一顿,轻轻眯眸:“这丫头,挺招人恨啊?”
她微微冷哼,“在本宫的地盘将人劫持,分明是没将本宫放在眼里!派几个人去找,真要有个闪失,本宫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她似是想到什么,皱了皱眉有些烦躁。
——
沈棠宁努力维持着冷静,尽管这会儿她被人并不温柔地扛在肩上,因为山路颠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一时想不起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要说和谁结梁子,近来她也就和侯夫人有过龃龉,但对方绝不至于因此就派人劫持她,毕竟事情败露这对侯夫人并无好处。
池宴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她的失踪,她必须冷静下来尝试自救。
她听到有人出声:“大哥,到底要把这小娘子带到哪儿去啊?万一她家人报官怎么办?”
为首的人显然十分有经验:“人失踪没超过一天,官府是不会管的,先随便找个地方,等明天一早再给人送回去。”
沈棠宁昏昏沉沉地想,不幸中的万幸,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要她性命。
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失踪这么久的时间,都不是件小事,无论如何,始作俑者心思可见恶毒。
几个混混行至一半,前方突然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
四个黑衣人拦在半路,瞧过来的目光冰冷不善,混混头头嗅到危险的气息,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几位大哥,有何贵干?”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道:“人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小弟顿时火冒三丈:“什么意思,兄弟你哪条道上的?懂不懂规矩啊?先来后到知不知道?”
混混头头心里也不乐意,但直觉告诉他对方不好招惹,因此他打着商量:“这位大哥,这单子是我们接下的,您这样横插一脚不是让我们难做吗?”
只见黑衣人身形一闪,方才那个小弟已经瞪大了眼,直挺挺栽倒在地上,脖子处一剑封喉。
“死……死了!”
几个混混脸色煞白,这就是群乌合之众,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混混头头当机立断,示意小弟把人放下,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大哥,人我们给你,方才是我们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
黑衣人眼神毫无起伏:“晚了!”
几个混混对视一眼,求生欲促使他们转身就跑。
然而这几个黑衣人明显是职业的杀手,不过转瞬的功夫,几个混混就已经命丧黄泉。
黑衣人面不改色将一个混混抹了脖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沈棠宁从麻袋里挣脱出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浑身的血都凉了。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绝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趁着黑衣人在解决那几个混混,她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裙摆迅速朝树林里钻去。
她的动作很快被察觉。
“人跑了。”
黑衣人皱皱眉:“追!”
沈棠宁拼尽全力,头也不敢回,呼吸间嗓子像是刀片划过。
池宴怔了怔,眼里掠过一抹复杂。
是啊,一味的隐忍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有恃无恐。
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晚。
沈棠宁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过几日我想去普陀寺进香,夫君可否同我一道前往?”
池宴回味了过来,似笑非笑望向她:“你说的给我放假就是这个?”
她脸不红心不跳:“就当是去散散心,也为夫君的仕途求个顺利。”
他不由感到好奇:“你就那么肯定我能考上?”
沈棠宁比他还纳闷:“夫君又不笨,为何考不上?”
她自认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池宴若真是块朽木,她也懒得下功夫了。
池宴一愣。
她许是想起他前几次的失利,语气多了宽慰:“前几次许是运道不佳,这一次我们再试试,一定能成!”
池宴默然片刻,勾了勾唇:“你倒是比我还有信心。”
——
“不行,这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不然我的脸面岂不是让她沈棠宁踩在地上?日后还怎么服众?”
侯夫人左思右想,横竖咽不下这口气。
银钱是其次,沈棠宁此举是挑衅,更是踩在她脸上蹦跶!
嬷嬷正要说话,外头的丫鬟进来通传:“夫人,世子来了。”
侯夫人有些诧异:“今儿下值怎的这么早?你来的正好,我有话……”
池景玉进门的时候脸色冰冷,看了眼怒容未消的侯夫人,他开门见山:“母亲,别再问二婶要银子了,我的孩子,何时沦落到要别人来养?”
他一想到雪青阴阳怪气的传话,再联想沈棠宁轻蔑的模样,胸中仿佛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正如沈棠宁所想,池景玉是读书人,有自己的傲骨,伸手问人要钱这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
但当沈棠宁撕破了那层遮羞布直接找到他跟前,他便也坐不住了。
侯夫人面露错愕:“难不成我还有错了?我这是为了谁?”
池景玉眉头紧拧:“儿子当然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可您想想,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让外人知晓,旁人会怎么看我?儿子在朝中又如何立足?”
侯夫人噎了噎,她心里想的是,谁敢出去乱嚼舌根?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转而一想,沈棠宁那不管不顾的性子,指不定还真能闹得人尽皆知!
“娘不也是为了你?你平日里打点上下,还有吃穿用度哪里不要银子?”
见她态度缓和,池景玉耐着性子解释:“如今儿子在朝中有了一定地位,已经不需要时常打点,咱们家自诩清流,太过铺张奢侈反倒招人眼红。”
他话音一顿,“儿子每月也有俸禄,至于熹微那边,她怀有身孕肯定一切先紧着她,但也不好太过奢靡,这点母亲有分寸,我是放心的。”
侯夫人抿了抿唇:“那二房那边……”
池景玉眸光一凌:“母亲,小儿持金过闹市意味着什么您也知道,您以为太过招摇是件好事?”
他罕见的强硬,侯夫人敏锐地嗅到了不对,眼微微一睁,张了张嘴。
池景玉脸上闪过不自然,转而缓和了脸色:“母亲,此事不必再提。”
侯夫人还想说什么,细思他方才的话,直觉脊背发凉,只讷讷地道:“好,那就听你的。”
……
沈熹微那头也气的不行。
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好日子没过多久又被打回原形,侯夫人差人来时那倨傲轻蔑的态度犹在眼前:“知道姨娘怀有身孕身子娇贵,但如今咱们侯府就这条件,当开源节流,烦请姨娘委屈一下,这也是世子爷的意思。”
沈棠宁弯了弯唇:“翻来覆去,她也就这点手段了。”
沈熹微到现在不会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对池景玉割舍不下吧?
以为装模作样在池景玉跟前上点眼药,惹得对方愈发对她不满,她就会失魂落魄?
啧,回过头来看,她这庶妹的手段,着实不怎么高明。
……
公主府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好不热闹。
池家的马车一到,顷刻间便成了焦点。
沈棠宁刚下马车,就察觉到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或是隐晦的打量,或是直白的同情。
她若有所感抬头望去,旁边池景玉正扶着沈熹微下马车,看着好不浓情蜜意。
反观她孤零零一个人,估计这会儿众人心中已经脑补一出大戏了。
沈棠宁嘴角微抽了抽,懒得去管那丢人现眼的二人,抬脚先行一步。
“池二少夫人,好久不见。”
有相熟的贵女贵妇朝她打招呼,她都一一微笑应对。
众人却只觉得她在强颜欢笑。
“二少夫人莫要动气,上不得台面终究是上不得台面。”吏部侍郎夫人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瞥了眼沈熹微的方向,如是道。
“就是,辛苦经营一场,连个正妻都没捞着,身份不尴不尬,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
沈棠宁在燕京名声向来经营的不错,虽然因风头太盛引得一些人不满,但大多数人对她都是心服口服的。
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受害者,是以大多数人都站在她这边,愿意为她说话。
“多谢诸位。”沈棠宁轻轻垂眼,含笑应了。
当然,也有那等见风使舵的,当即巴结上了沈熹微。
虽说她现在还没得到侯夫人的认可,可保不齐以后呢?
运道这东西向来说不准,就比如沈棠宁,风光了大半辈子却落得那么个下场!
是以虽然大家都打心眼看不上沈熹微,却不妨碍她们巴结讨好。
池景玉自觉去了男宾那边,一群人围着沈熹微说漂亮话,哄得她眉开眼笑。
“宁宁!”
沈棠宁抬眸望去,眼里有了笑意。
温瑶兴高采烈向她走来:“知晓你会来,我方才还在外面找呢,看到了池家的马车才知道,你肯定已经进来了!”
说着,她晦气地瘪了瘪嘴,“你那庶妹怎么也来了?”
云安公主眼高于顶,肯定不会费心思请一个庶女,在她看来沈熹微还不够格参加她的宴会。
所以冷不丁看到沈熹微的时候,温瑶的表情如同吃了苍蝇。
沈棠宁没多说什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许是公主殿下爱热闹呢。”
正说着呢,正主就来了。
“云安公主到——”
伴随着一道尖细的嗓音,众人停止了攀谈,连忙俯身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
一抹华丽张扬的裙摆映入眼帘,貌美娇纵的少女在簇拥下款款走来,云安公主继承了丽贵妃娇俏艳丽的容貌,但因惯性微抬着下巴,眼角也略微吊着,便显出几分倨傲和跋扈。
事实上,她这人也确实嚣张跋扈。
“都起来吧,大家都来的差不多了吧?”
云安公主慢悠悠免了众人的礼,目光在人群中转了几圈,美丽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呀,沈大小姐也来了?本公主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收到回帖的时候还惊讶了好一阵。”
一时间,复杂不明的目光纷纷落在沈棠宁身上。
按云安公主的意思,她这会儿应当成日在家以泪洗面,无颜见人才是。
“阿姐!”
“阿宁!”
她听见沈辞和母亲的惊呼声。
响亮的巴掌声落下,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沈棠宁睁开眼,眼里掠过一丝茫然。
她眸光忽地一怔。
一抹颀长的身形挡在她身前,截下了那一巴掌。
池宴头微偏,白皙的侧脸立时泛起一片红,他缓慢眨了眨眼,抬起头来,口吻戏谑:“岳父大人,好大的气性啊。”
“你!”沈昌也没料到他会突然站出来,眼里闪过错愕,一时间脸色难看,有些下不来台。
沈夫人和沈辞深吸口气,脸色略显怪异。
池景玉和沈熹微站在不远处,一个眉头紧蹙,一个神色不明。
方姨娘故作担忧,眼底却飞快划过一抹笑意。
沈棠宁恍惚一瞬,回过神来极快地抓住池宴的手,上前一步和沈昌对视,眸色清湛,藏着不易察觉的冷:“好好的日子,父亲这是做什么?女儿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引得父亲如此大动肝火?”
沈夫人抿了抿唇,沉着脸上前:“便是阿宁有什么过错,老爷何不坐下好好与她说道?回门的日子,这还在门口就让她没脸,还害得姑爷平白无故遭殃,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沈辞一脸不满跟着帮腔:“父亲,你怎么能打姐姐呢?”
沈昌愕然片刻,气极反笑:“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帮着她说话!也不看看她背地里究竟做了什么混账事!”
他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卷东西摔在地上,脸色怒极,“我养了个好女儿啊!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竟教你与人私相授受?”
沈棠宁平静地看了眼地上散落的信纸,没有动作。
沈夫人闻言脸色变了变,上前一一拾起。
方姨娘脸色惊讶,走过来劝道:“老爷,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妾身是瞧着大小姐长大的,大小姐绝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沈熹微迟疑着,也柔声道:“是啊爹爹,长姐什么品性,满燕京有目共睹,这件事必是有什么隐情。”
池景玉紧随其后,一语不发,目光瞥着沈夫人手里的信纸,眼尖地瞧见“行简”二字,眉心蓦地跳了跳,看向沈棠宁的眼神添了几分厌恶。
行简,乃当朝太子燕淮的字。
“若无证据,我岂会空口无凭污蔑她?”沈昌冷笑一声,“白纸黑字摆在这里,也分明是她的字迹,难道还是冤枉她不成?”
沈夫人迅速看了看这些信,都是些逢年过节寻常问候,并无不妥。
太子乃阿宁的表哥,还要唤她一声姨母,因着这一层关系,燕淮对沈棠宁也多有关照,逢年过节总不忘给表妹带些礼物,偶有书信往来也是正常。
这些东西她有,阿辞也有,不是独一份,不算什么稀奇事。
直到她看到其中一封,握着信纸的指尖微微一抖。
女儿的字迹,她一眼便能认出来,这封信是出自阿宁之手。
信上缠绵悱恻叙述了她对太子的情意,以及不能嫁给心上人的遗憾,尽显女儿家的哀婉痴怨。
看到这里,她忽又不确定了。
女儿的心思她虽不尽清楚,但这语气,着实不像是她那性子能说出来的话。
沈夫人敛去心中思绪,将信纸递给沈棠宁,脸色不明:“你先看看。”
沈棠宁接过,粗略扫了一眼,微微皱眉看向沈昌,扯了扯唇:“父亲仅凭这个就断定女儿与人私相授受?甚至不愿听女儿解释,便直接定了罪?”
沈昌面色冷冷:“这难道还不够?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私相授受是其次,重要的是对象是太子,这才是真正触及到他逆鳞的地方!
如今朝中局势不明,帝心难测,太子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都难说!
这个时候但凡透露出半点站队的意向,叫人给捏了把柄,于他的仕途而言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沈棠宁面无波澜:“若女儿说,这封信并非出自女儿之手呢?”
沈昌皱了皱眉,不悦地道:“从你的房里搜出来,也是你的字迹,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池宴不赞同地挑眉:“岳父大人这话说的,就算是罪犯尚且还有辩白的机会呢!您是棠宁的父亲,都不愿意听她解释?”
沈辞被抢了先,哑了哑声,古怪地看了眼池宴。
这小子,还算说了点人话!
沈夫人心一寒,深深看了眼沈昌。
身为父亲,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际,莫说信任,甚至不耐烦给女儿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便是她朝夕相对的枕边人么?
沈熹微与女儿换亲,他没说给自己和阿宁一个交代,反而第一时间劝她息事宁人,已经足够令她寒心,如今又来这么一出。
沈夫人不是傻子,她攥了攥冰冷的指尖,第一次审视自己的丈夫。
沈昌被一个纨绔拂了脸面,已是极为不悦,忍着怒火冷眼看向沈棠宁:“好!你说这封信不是你写的,可有证据?”
沈棠宁留意到母亲神色的变化,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她恭敬地垂头:
“父亲且看,女儿平日用的纸都是澄心堂纸,这纸向来以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因着精贵,我房里都是有定数的。
并且,女儿还有个爱好,落笔前还定要将纸浸以特质花香,香味浸在纸上,数月不散。”
她话音一转,将信纸凑近一闻,轻轻嗤道,“这纸么,的确是澄心堂纸不假,但无半点香味。”
方姨娘眸光一闪。
沈熹微状若无意道:“许是放置时间久远,香味散了,也是有可能罢?”
再浓的香,放置个一年半载也该散了。
女儿这话一出,方姨娘便暗道不妙,奈何为时已晚。
只听沈棠宁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看她一眼。
沈熹微后知后觉说错了话,咬了咬唇:“长姐,我随口一说,并非疑心你……”
“哪里的话,二妹妹思虑周全,我应当感激你才是。”沈棠宁翘起唇角,将信纸抖了抖。
“若如二妹妹所说,放置时间久,为何这纸上的墨痕,瞧着竟还是新的?”
沈熹微一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