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 其他类型 高门喜嫁后续+完结
高门喜嫁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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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扶阳

    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银禾晏长桓的其他类型小说《高门喜嫁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昭扶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色将明时,一直未能入睡的晏时隐突然听到啜泣声,声音很低,伴随着喃喃低语听得不大真切。他知道,是他那王妃梦魇了。虽是看不见,却从她的发出的声音中听得出来,她梦中遭遇着很可怕的事情,这让她反复溺水中的人一样,挣扎着却越发的往下沉。晏时隐想做点什么,却也只能想而已。突然,身边陡然一震,啜泣声消失了,他能感觉到人抬起手来,伴随着一声叹气。叶银禾抬手抹去额间的汗水,对此已经习惯了。或许,能解此法只有那三个罪人去死。下床去倒了杯凉水喝,看边上的炉子有烧热的水,她兑了温水回去。将温水放在床头,叶银禾拿了软枕垫在晏时隐的脑袋下,用勺子舀了一点送到他嘴边。“王爷,喝水么?”话音刚落,晏时隐张嘴了。叶银禾并不惊讶,她看过小厮给晏时隐喂食,东西到嘴边他...

章节试读

天色将明时,一直未能入睡的晏时隐突然听到啜泣声,声音很低,伴随着喃喃低语听得不大真切。
他知道,是他那王妃梦魇了。
虽是看不见,却从她的发出的声音中听得出来,她梦中遭遇着很可怕的事情,这让她反复溺水中的人一样,挣扎着却越发的往下沉。
晏时隐想做点什么,却也只能想而已。
突然,身边陡然一震,啜泣声消失了,他能感觉到人抬起手来,伴随着一声叹气。
叶银禾抬手抹去额间的汗水,对此已经习惯了。
或许,能解此法只有那三个罪人去死。
下床去倒了杯凉水喝,看边上的炉子有烧热的水,她兑了温水回去。
将温水放在床头,叶银禾拿了软枕垫在晏时隐的脑袋下,用勺子舀了一点送到他嘴边。
“王爷,喝水么?”
话音刚落,晏时隐张嘴了。
叶银禾并不惊讶,她看过小厮给晏时隐喂食,东西到嘴边他便会张开嘴巴,若是吃饱了,便不会再张嘴。
喂了好几口,果然就不要了。
叶银禾放了水杯,拿开软枕给晏时隐按揉手脚。
晏时隐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按揉,心中说不出的惊讶。
叶银禾到底是尚书府的嫡女,不仅愿意嫁给他,竟还亲力亲为给他按揉身体。
他心中越发的好奇叶银禾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不怕木僵人,明明未经人事又怕得很,却自愿给他传嗣。
晏时隐想,她之前喃喃自语说的复仇,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她的仇人都有谁,对她做过什么?不得而知。
叶银禾只稍稍按了按,手指觉得酸了便躺下来,又浅浅眯一个时辰。
婢子都起来了。
三日回门,叶银禾要回叶家。
琴音和棋语伺候她更衣梳洗换装,正挑着衣裳呢,李嬷嬷进门来。
“王妃,这是娘娘吩咐奴婢送来给您的,娘娘说,让您穿着这一身回门。”
李嬷嬷身后跟着的三个婢子上前,将手里拖着的木盘放下。
叶银禾扭头看去,是一套红色交襟束腰长衫,外面的蝉翼纱做的外衫,里衬是深蓝色,腰围颜色与内衬是同样的深蓝色。
李嬷嬷笑道:“王妃,试试合不合身。”
叶银禾的身段尺寸做嫁衣时便有了,而这一套衣裳便是依着她的尺寸添置的。
叶银禾微笑点头,起身进里间更衣。
琴音和棋语帮她换上之后都眼露惊喜,李嬷嬷送来的衣裳真好看!
蓝色的里衬与红色的中衣搭配,红色中衣有金银丝线绣的吉祥纹花边,裙摆点缀的是梅花枝与雪花,层层叠叠往上,如寒梅披身。
腰围是深蓝色绣的是平安纹戴玉扣,外衣薄如蝉翼,是透白色。
从里间出来,李嬷嬷亦是眼前一亮,身段婀娜,腰围将她的腰肢束得不盈一握。
“这是鞋子,这是同色的头面,都戴上看看。”李嬷嬷也来了兴致。
王妃长得好看,娥媚如远黛,眸光水亮,桃花眼带笑中透着一丝柔善,唇色粉润。
冲着王妃这模样,王爷若是醒来定然也会喜欢的。
两个婢子的手艺不大好,便由跟着李嬷嬷来的三个婢女亲自动手,给叶银禾挽了个倾髻,再将一整套头面戴上。
发簪,发钗,耳环,璎珞,手钏。
“好看,真好看!”
李嬷嬷叹道,素装淡裹的王妃便叫人觉得容色不差,这精心装扮过后,便是在后宫中见过各色美人儿的她,也觉得极美!
琴音和棋语皆是自豪,自家姑娘容色一直出众,若不是姑娘不喜张扬,大夫人又总是拦着不让姑娘出门,姑娘也不至于在京城默默无名。
卧榻那边,晏时隐听到李嬷嬷的赞叹,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只是到底没见过人,他能想到的便只有画中仙子,不过,这凡人之姿自然是不能与画中仙子相比较的。
叶银禾微微笑道:“嬷嬷替我谢谢母妃,我很喜欢。”
李嬷嬷又笑了,这才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匣子递过去。
棋语双手接过。
“这是娘娘明奴婢送来给您的,王妃辛苦,娘娘说了,这些日子若是没什么大事,您不必过去请安,好生歇着。”
这是念她与晏时隐圆房的苦劳。
叶银禾笑着收下了。
既是太妃娘娘送的,自然便是她的私产,交给周嬷嬷记册入库。
又有婢子端着早膳进来,一一摆在桌上。
叶银禾简单用了早膳才出门,门外已经套好了马车。
晏时隐是个木僵人,回门自然只能她一人,到了府门时她看到贤王府的马车停在边上。
这时车帘掀开,叶银霜正笑容虚假的看着她。
“姐姐,今儿回门怎么不带着王爷一块儿?敬茶时,王爷不是也在吗?”
晏时隐未昏迷前是个风华无双的美男子,可昏迷之后,再好看的人焉能好看到哪里去?
那日一见,他就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不省人事。
木僵人半死不活的,当初还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便不会有后面这许多事了。
叶银霜心中埋怨着。
叶银禾只是凉凉的抬了抬眉,看到马车里一言不发阴恻恻看着她的晏长桓。
她说:“妹妹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是在讽刺王爷吗?”
身后的连珠立刻不善的看过去。
叶银霜心头一震,面上多了几分心虚。
她是讽刺晏时隐没错,但更多的不是讽刺叶银禾吗?叶银禾三言两句便把话题的罪全部引到晏时隐身上去,叫那死老太婆听到了,只怕又要恼恨她。
“姐姐这话当真是严重,妹妹只是关心姐姐,却不想反倒惹恼了姐姐。”
她话说得委屈,扭头就去看晏长桓说:“桓哥哥,是霜儿说错话了么?”
晏长桓摇头安抚她:“霜儿没说错话,是某些人实在太敏感了些,把别人的好言关心当成了恶意,你还等她,直接走就是了。”
晏时隐半死不活的躺着,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死人,对于已经身为长辈的叶银禾他半点没放在眼里。
不,准确的来说,叶银禾根本不值得他尊重。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
晏长桓把帘子甩下来,催促道:“还不走?”
车夫催马就走,马车后面的下人便跟着走了。
连珠则低声说道:“王妃不必在意,上马车吧。”

“啊,桓哥哥,她......她还活着。”
“别让她爬上来。”
“快,打死她......”
电闪雷鸣的雨夜,泥坑里的人面目全非,带血的眼看着直直刺来的铁铲......
叶银禾猛的睁开眼,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脸,眼睛,嘴巴。
满是汗水的脸完好无损,脸是好的,下巴没有被打碎,眼睛也没有被打烂。
发抖的手无力垂下,叶银禾大口喘着气。
回来已有一个月,但被残害的心理创伤却一直都在。
是的,叶银禾重生了。
上一世,她与嫡妹叶银霜同一日嫁人,嫡妹嫁的是战功赫赫的秦王,她嫁的是贤王嫡子,成安郡王晏长桓。
秦王府与贤王府不过一墙之隔,秦王在一年前从战场归来后便昏迷不醒。
叶银霜便生了不嫁之心,且与晏长桓有私情,怀了孩子。
可这婚约当初也是她求来的,秦王卧床昏迷她便要退婚,只怕日后也无人敢娶。
继母方氏便想出了个法子,让晏长桓求娶她,并定下同一日嫁人,两家设计了一出意外错嫁的戏码。
此事两家敲定,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出嫁那日,两个新娘子的凤冠霞帔几乎是一样的,出门时果然出了意外。
她被送到秦王府拜堂,叶银霜与晏长桓拜堂。
那时她拜堂便发现了异常,及时纠正,将人互换回去。
叶银霜没能成功嫁给晏长桓,在秦王府不到八个月,便早产诞下一子,还带着孩子日日来贤王府串门,因给秦王留了后,很是得太妃喜欢。
叶银禾则不同,晏长桓没能娶到心爱女人,便记恨她,新婚当晚拉了个通房丫鬟在侧卧折腾了一宿,第二日敬茶都没有到场。
贤王妃极其宠爱晏长桓,对她这个儿媳也极其没有好脸色,接了茶一口没喝,还教训她新婚夜不得丈夫喜欢实在丢人,贤王也冷着一张脸。
从那时开始,她在贤王府过得很是艰难,就连下人也没给她好脸色,私底下嘲笑她。
她想着即嫁人妇,该做的还是要做,想着上敬公婆,与丈夫培养感情,却反倒被他们一次次践踏羞辱。
有一次奶娘瞒着她请晏长桓过来,晏长桓到了,二话不说掐着她的脖子就骂她是个贱货。
“叶银禾,你这么想男人,要不要本郡王给你找?。”
那是叶银禾听过的最侮辱人的话,她哭着挣扎,若不是奶娘和婢子冲进去,她只怕要被晏长桓掐死。
至那之后晏长桓越发过分,对她非打即骂。她要和离,晏长桓也不给,哪怕是休书都不愿意给她。
她回去找父亲,可父亲却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她没用抓不住丈夫的心。
继母把她押回去,又遭了一顿毒打,便是如此,贤王妃在她满身伤时还要她站规矩。
那贤王府就是个虎狼窝。
她在贤王府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吃不饱穿不暖,叶银霜在秦王府就很好,那时,她听说秦王醒过来了。
然而不到一个月,又听说病死在床榻上,叶银霜的儿子继承了秦王府。
她很是羡慕叶银霜,只感叹自己的一生也不过如此了。
直到那一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她撞见了晏长桓和叶银霜的奸情,才知那个孩子不是秦王的,是晏长桓的。
“那个贱人如今就像一条狗一样,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留着她也不必再娶一个,她的那些嫁妆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让她拿出来,都给你。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还有我们的儿子。”
晏长桓搂着叶银霜,笑说道:“我把皇叔弄死不就是为了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吗?我的女人凭什么要去伺候一个残废,还有枫儿,他是我的宝贝儿子,只能唤我一个人做爹。”
秦王,竟然是晏长桓害死的?
叶银禾惊骇不已,原打算悄悄离开,却被贤王当场打晕。
再醒来,她被扔在泥坑里。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们拿着铁铲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脸上,头上。
哪怕她跪地求饶也没用,他们狰狞的对着她下死手,将她打得面目全非。
叶银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恨意。
重活一世,她不会再让自己重蹈覆辙。
这一次,她顺了他们的意嫁入秦王府,她要一步步的复仇。
所有害过她的人,都别想好过。
烛光摇曳,叶银禾坐了起来,扭头看向喜床里侧躺着的男人。
男人面容白皙,整个人消瘦得厉害。
然即便消瘦如斯,却也不减半点风华,能看得出是个极俊的男子。
这便是曾经那个战功赫赫,为国为民的秦王?
一年前,他还是京中闺阁女子做梦都想嫁的男人,不过短短一年,却已再无人想起。
上一世他被亲人所害,她也死得凄惨。
这一世,不会了。
她会好好的活着,他也不会再被害死,他们都会活着,看着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看向外面月影西斜,这个时候那边大约已经在洞房了。
该行动了。
叶银禾一手拿着盖头出去,门外无人看守,她直奔养心堂。
平日这个时候,老太妃早已歇下。
今日秦王和成安郡王同时大婚,虽秦王一直昏迷不醒,但老太妃还是极高兴的。
阖府的人都聚在老太妃的院子里说话。
猛然间看到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满堂皆惊,新娘子怎的这个时候过来?
这个时候,该是在洞房才对。
老太妃知道这是孙媳妇,揣测是出了事。
叶银禾来到老太妃的跟前,半点不犹豫直直就跪下了,磕头说道:“求太妃娘娘为银禾做主,银禾的夫君是郡王才是,可银禾醒来却是在王爷的房中。”
什么?
新娘子错换了?
叶银禾继续道:“银禾不知是被谁迷晕了送到王爷房中,又是谁与郡王拜堂的,想着此事实在兹事体大,银禾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来求太妃娘娘为银禾做主。”
秦王是端蕙贤太妃最疼爱的老来子,自秦王从战场上昏迷不醒被送回来后,老太妃更是为了就近照看这个儿子,从宫中自请搬出来,住到王府来了。
叶银禾是晏长桓的郡王妃,却被送到秦王的婚房中,而另一个新娘子如今都还未出现。
可想而知是在哪儿。
老太妃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拐杖一杵,沉声道:“你们还不快去看看。”

叶银禾抿了抿唇,心中涌出一股烦躁来。
便是老太妃催她与晏时隐圆房,替其延嗣,她都不觉得心堵,左右是相互的。
可这话从叶淮北的嘴里说出来,便觉得这样难听。
“父亲这话不该跟母亲说吗?如今家中只永良一个嫡子,母亲还年轻,您合该努努力才是。”
哪有女儿对自家父母说这种话的,叶淮北脸色沉了下来。
方氏更是臊红了脸。
“放肆,这是你身为一个女儿该说的?”叶淮北沉声道。
叶银霜也说:“姐姐,你说这样的话也不害臊?”
“果然是没脸没皮之人,连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晏长桓也开口了。
周嬷嬷和琴音都气得很,却也记着姑娘在马车上跟她们说的话,姑娘叫她们不要开口,只管看着就成。
可一屋子的人都在挤兑叶银禾,实在太过分了。
叶银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淡然的眼神微微抬起。
“妹妹与郡王私通未婚先有孕,我是比不得你们有脸皮。”
“姐姐,你......”
叶银霜立刻便掉起了金豆子,帕子掩面就伏在晏长桓的肩头。
晏长桓立刻搂着,目光阴狠的瞪向叶银禾:“你又高尚到哪里去?皇叔都是个木僵人了,你也下得去手?”
叶银禾看他。
嗯,又是一副恨不得碾死她的眼神,晏长桓对她的恶意真是莫名其妙。
她只是勾了勾唇,便看叶淮北去了。
对这个父亲她实在生不出半点情感来,前世她求父亲帮她,换来的反而是责骂,还把她捆了送回贤王府去。
她前世的凄苦,这些人都有份。
所谓生恩养恩,在前世她被活活打死时便烟消云散了。
什么父亲?她没有父亲。
她是无法对自己的父亲做什么,却也无需她做什么。
叶淮北是个小人,骄傲自负,惯会做一些伪善之事,早晚有一天他会自食恶果的。
叶银禾淡漠的神色叫叶淮北越发的生气,只觉得她如今做了王妃翅膀硬了,便瞧不起娘家来。
叶淮北一拍桌面,对着叶银禾就喝道:“你什么眼神?这就是你的教养?你母亲还说你乖顺听话,我看你顶嘴倒是会得很。你妹妹与郡王是真爱,你身为长姐自该为妹妹考虑,而不是编排她的不是。”
“你母亲自嫁过来,便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不曾亏待过你半分。可你又是如何做的?如今是王妃了,翅膀硬了便瞧不起娘家了是吗?不孝的东西,你......”
哐当一声,有拐杖砸了进来,摔在堂中。
门外,叶老夫人一脸怒意,指着叶淮北骂。
“不孝的是你。”
叶淮北和方氏都惊讶的起身。
“母亲,您怎么回来了?”
两人满是不敢置信。
叶老夫人在送两个孙女出嫁后,便因病回庵堂去礼佛了,只说两个孙女回门她就不回来了。
可不回来行吗?
叶老夫人气笑了。
“我怎么回来了?你们还有脸问,京城里如今都是怎么传我们叶家的,你身为礼部尚书,你身为叶家主母,你们会不知道?”
婢子去捡了拐杖回来给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拿到手就去打叶淮北,方氏伸手去挡时,直接被打得嗷的一声叫。
“夫人。”叶淮北立刻查看。
方氏红了眼,却是没哭,只说道:“母亲,都是儿媳之错,可事情也不能全然怪在我们头上,您生气是应当的,可如今银禾和银霜回来,女婿也在,有什么事不能关了门再慢慢说吗?”
这是责怪老夫人不看场合,不顾叶家名声了。
叶老夫人是不能打儿媳的,指着她道:“方玉颖,你教的好女儿啊,有婚约在身却与人私通,当初贤太妃说了可以退婚,你们是怎么说的?不退,于霜儿的名声不好。你们不愿意退婚,却想出这些个腌臜来,如此这般就好了?她如今在别人的口中成了个什么东西你们不知道吗?”
成,成什么了?
不就是说姊妹同嫁,出门时走水慌乱换错了人吗?等发现时已成定局,便是天家也不会拿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虽责令叶银霜为偏妻,却也没说是私通有孕。
“母亲......”
“老夫人,老爷,二老爷他们都过来了。”
今儿叶银禾和叶银霜回门,一个是嫁的王爷,一个是郡王,谁不想来凑个热闹。
尤其是叶银禾,听说很得老太妃喜欢,又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封了品级,宫中都在做诰命礼服了。
叶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暂且压下了怒火,走向叶银禾。
“老身拜见王妃。”
叶银禾起身避开些许,这才伸手去搀扶。
“祖母,您坐。”
叶老夫人坐下来,又瞪了眼那两人。
叶银霜一声不敢吭,晏长桓则全程皱着眉,已有些后悔陪叶银霜回门了。
叶淮北是叶家大房的独苗,是个读书的料子,科考中了状元之后入翰林,加上叶老太爷身前对儿子的帮扶,最后晋升为正二品礼部尚书。
叶家的二房和三房就没什么本事了,读书不行走的全是商路,经商也做不出什么大门道来,算是普普通通。
其他房的人来了,便要分开男女席。
叶银禾扶着叶老夫人进入里侧,叶银霜也过去,与方氏在后面进去。
既是有客人,便要依着主次来坐。
叶银禾是王妃,便与叶老夫人同坐上座,方氏和叶银霜次之。
不过片刻,外面便传来嬉笑交谈声。
有嬷嬷做请,把人往里侧去。
当先进来的是叶家二房的荣氏和三房的刘氏,两人进来后,也是知道规矩的,冲着叶银禾就屈膝一礼。
“民妇拜见王妃。”
后面跟着进来的姑娘们也都屈膝行礼。
“拜见王妃。”
叶银禾带着淡淡温和的笑说:“免礼。”
各自这才走向左右两侧椅子坐下,有婢子奉茶上来,再退到外面。
叶银霜看着叶银禾高坐接受大家的行礼,心里无比郁闷,原本她才是秦王妃,该接受别人行礼的是她。
可转念一想,叶银禾是个寡妇,也不过是嚣张这一段时间。
等人没了,她还有个什么底气,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们捏圆搓扁。
隔着一墙,能听到外堂也传来男人的交谈声,二房和三房的都在奉承晏长桓。叶银霜很是得意,外面是她的丈夫。
至于叶银禾,依着二婶娘的性子,只怕......
果然。
荣氏:“银禾啊,听说你和王爷......圆房了?躺了一年的木僵人,能行?”

九侍人离开后,连珠带着人把赏赐流水似的往隐山居送去。
堂中的众人神色各异。
在大业,即便是王妃,也并不是嫁过去便有诰命的,少则需要婚嫁半年,亦或是有了儿女,在者,便是如叶银禾这般有陛下亲赐。
叶银霜嫉妒得眼都红了,只觉得呼吸都是痛的,她是偏妻,不是嫡妻。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日后晏长桓定然还会有嫡妻,而她生下来的孩子怎么都会比嫡妻矮一头,她也矮人一头。
凭什么?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算计好了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晏长桓也是不明白,可这是陛下的旨意,由不得他。
既然不是嫡妻,就没有敬茶的必要了。
老太妃挥挥手,很不客气的赶人走。
“都走,都走。”
贤王也觉得丢人得厉害,施礼说:“母妃,儿子告退了。”
说完就转身出去,贤王妃也屈膝一礼,紧跟着走了。
晏长桓拉起仍是不敢相信的叶银霜也起身离开,下人的目光让他脸颊越发火辣辣的疼。
从未受过的屈辱让晏长桓心中愤怒,他回头看去。
那堂中的女子身穿红衣,露出得意的笑。
叶银禾,你等着。
感受到恶意的目光,叶银禾抬眼看去,眉头微微蹙起。
这晏长桓想来是又把今日之事怪在她头上了,这厮有病。
“银禾?”
老太妃喊了声。
叶银禾回神看去,说道:“母妃。”
“该敬茶了。”老太妃笑说道。
她之前一直盼着喝小儿媳的茶,可惜时隐昏迷后,便生生拖了一年。
本以为会是那叶银霜,却不想到头来换了个叶银禾来。
不过仔细瞧着,银禾的外貌更出众些,五官更加浓郁大气,一双桃花眼很是有神。这样出色的样貌与时隐才匹配,若是生了儿女,也一定是不差的。
对,一定要让银禾给时隐留个子嗣才行。
叶银禾并不知老太妃心中所想,她接过放着茶盏的托盘,跪在软垫上,将托盘高举起来。
“儿媳请母妃喝茶。”
老太妃笑得眉眼都皱在了一起,连说了三个好字,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大红封放在茶托上。
随后,端起茶水连喝了两口,放下来才说:“银禾,日后时隐就交给你了。”
老太妃伸出手来。
叶银禾起身将茶托递给旁边的墨归,伸手过去放在老太妃的手里,任由她握着。
“是,银禾一定照顾好王爷。”
“好孩子!”
老太妃感叹一声,又道:“委屈你了,若是可以,母妃希望你能为时隐留下子嗣。”
叶银禾面色微红,低下头来。
这并非她能决定的,王爷如今昏迷不醒,能否人事还尚未可知。
更何况数月之后他醒来,若是发现她怀了他的孩子,也不知是恼是喜。
老太妃也不好多说什么,看了眼旁边的儿子,说道:“母妃也乏了,你们回去吧。”
“是,儿媳告退。”
叶银禾起身施礼告退,下人推着晏时隐一同回隐山居。
——
正宇院。
晏长桓和叶银霜看碧荷带着下人将一箱箱的东西往外面抬,面色极其难看。
这些嫁妆是叶银禾的,叶银禾虽出生就没了娘,可她那娘留下来的嫁妆丰厚得很。
这十多年即便方氏和叶淮北昧下了不少她母亲的嫁妆,可那周嬷嬷还是藏了不少。
这些嫁妆,可比叶银霜的多两倍。
可这是叶银禾的嫁妆,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好在昨夜悄摸换了不少好东西。
碧荷的脚边放着好几个箱子,并未打开。
此时看他们回来,对着晏长桓施礼。
“奴婢拜见郡王。”
碧荷抬了抬手,旁边的婢子将箱笼打开。
看着里面的东西,晏长桓和叶银霜皆有心虚。
碧荷仍旧微笑着,只说道:“郡王恕罪,秦王妃的这些嫁妆,还请郡王再好好对一对,毕竟嫁妆单子也是过了明路的,还会有宝鉴阁的人来鉴别。”
宝鉴阁的人都请来了?
晏长桓脸色铁青,拉着叶银霜进屋,又回头对几个小厮吼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抬进来。”
小厮连忙把箱笼抬进去,随后吱呀一下把门关上了。
碧荷就站在廊庑下,默默等着。
屋里,晏长桓去拿暗格里藏着的两大箱子东西。
叶银霜只觉心疼得滴血,尤其看着那一整套凤血玉金簪绿松石头面,这一套头面整个大业找不出第二套来。
“桓哥哥,真的要给她吗?”
“这些本来就是她的嫁妆,有宝鉴阁的人盯着,那些东西瞒不过宝鉴阁的人。”
叶银霜潺潺落泪,只觉得委屈极了。
什么好东西都是叶银禾,而她呢,她连郡王妃都捞不到。
偏妻,偏妻?凭什么她是个偏妻?
越想越伤心,叶银霜几乎晕过去。
晏长桓心疼的扶住她,咬牙说:“霜儿放心,皇叔也活不了多久了,等他一死。叶银禾便不足为惧,这些东西早晚都会是你的。”
也会是他的。
叶银霜手扶着腹部,说:“桓哥哥,我不求这些,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事已成定局,也只能如此了。
一炷香之后,房门再次打开。
小厮进去将箱笼抬出来,晏长桓站在门口,沉声道:“霜儿的嫁妆呢?”
碧荷施礼,笑说道:“郡王放心,这就命人去抬回来。”
碧荷打开箱笼,旁边一个四十多的妇人便查看起来。
这无疑是打他的脸。
晏长桓神色越发的难看,脸上的红肿更甚,气得将门重重关上。
叶银禾,一定是她,是她故意让碧荷这个贱婢这样羞辱他的。
——
叶银禾回到隐山居,看墨归和纸樘三人把晏时隐放回卧榻后,便让周嬷嬷给秦王府所有的下人发喜钱,还让厨房那边今晚上给所有人都加菜。
不过半个时辰,秦王府各院的人都过来领喜钱,又听说晚上还能加菜,一个个谢王妃都谢得极欢快。
连珠看在眼里,越发觉得满意。
做当家主母的,也要会做人,秦王府除了养心堂伺候老太妃的,便是前院,内院,后厨还有杂役房。
秦王因早年一直在外征战,所以没有妾侍也没有侧妃,偌大的王府只有叶银禾一个女主人。
秦王昏迷之后,昔日热闹的秦王府越发冷清,到了如今几乎没有几个人登门。
下人们也都担心,秦王若是一睡去了,他们只能另寻去处。
可如今不同,如今秦王府有主母如有顶梁柱,叫下人们吃了定心丸似的。

沈妄看着三个匣子,最终收下了叶淮北的。一个连自个儿亲娘都不关心的人,他要出钱那自然是要收的。
诊治结束,沈家师兄妹也离开了。
离开叶府,没了叶家的人在旁,沈浊音呸呸就是两声。
“这叶家真没几个好东西。”
沈妄看她:“你是偏见。”
“才不是呢,那叶银霜之前在私塾里,她叫所有人都不准跟叶银禾说话,这可是她姐姐,她还给齐家姑娘的衣裳泼墨呢,不然师兄以为我为何这般讨厌叶银霜?”
她就是看不惯叶银霜这个伪善的女人,因此当面制止过叶银霜,谁知这叶银霜反倒记恨上她了,背地里说她是乡野里的泥腿子,没教养。
沈妄说道:“叶老夫人是好的,叶大姑娘......秦王妃也孝顺。”
沈浊音嘁了声,说道:“她以前就是个俏绢人,不爱动也不爱说话,天天就捧着书窝在角落里看,难怪被叶银霜欺负。”
“不过,她从小没娘被欺负也理解。”沈浊音自顾说着,又道:“但是今日瞧着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眼神,气质都不同了。
——
璧安堂里。
叶老夫人正给叶淮北家法伺候呢。
叶银禾站在院门外,耳边听着里面叶淮北的惨叫声,心里没什么波澜。
叶淮北治家不严,叶银霜此事闹出来,叶家的姑娘们都会被京城人家嫌弃,头几日没什么,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不过,是谁传出去的呢?
叶银禾纵使想要叶银霜和方氏自食恶果,却也不会拿本家姑娘们的名声算计。
“走吧。”
叶银禾没心思听下去,带着人离开叶府,回去的路上经过茗香楼,她亲自进去挑选了最好的龙井新茶。
回到王府,她没有先回隐山居,去的养心堂。
老太妃刚午歇起来,看她来了笑着招手。
叶银禾过去,把手放在她手上。
“银禾,可累?”
“不累。”叶银禾道:“回门也顺利,回府时在茗香楼买了新茶,儿媳听说母妃爱喝龙井。”
红釉的茶罐递来,老太妃看着就喜欢,这可是小儿媳给她买的。
“有心了。”
这孩子真是贴心。
老太妃越发觉得这小儿媳换得太值当了,可比那叶银霜好一千倍一万倍。
因此,叶银禾回去时,周嬷嬷手里又抱着一个匣子,匣子里全是珍珠。
回到隐山居,叶银禾打开匣子,发现里面分了三格,一格是南珠,一格全是很大颗的白珍珠,还有一格是彩珠。
棋语说道:“好漂亮啊!”
“这些是宫中才有的东西。”周嬷嬷说道,拿了木盒过来,把珠子都数了两遍,入册入库。
叶银禾回到屋里,墨归和纸樘都在,对她施礼。
“你们都出去吧。”叶银禾说道
两人应是,施礼退出去了。
叶银禾走到卧榻边上坐下,看着晏时隐与往常也没什么区别。
她歪着头看着,就说:“王爷,你说,人心怎能如此险恶?”
虽说两人同房了,但晏时隐并不知情,叶银禾也就没那股害羞劲儿了,一些内心的话惯常的倾吐。
晏时隐一听,顿时集中了精神,想听她要说什么。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
叶银禾斜斜的靠着软榻,迷迷糊糊的歪着躺下来,已睡着了。
——
之后的数日,京城里关于叶银霜有婚约之时与晏长桓私通怀了孽种的事情愈演愈烈,叶家的人但凡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闹得大家都不敢出门了。
然而,不到半个月,二房这边却遭人退了婚。
荣氏的长女叶银裳十五岁,说的是京中一个六品小官家的次子,那家人很是注重名声,铁了心要退婚。
荣氏又气又怒,当即跑去跟三房的刘氏商量,两家的女儿都还小,往后还要说亲呢,哪里还坐得住。
这一日,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气冲冲的登门,又是哭又是闹的。
叶老夫人早回了庵堂,家中只叶淮北和方氏。
方氏躲了好半天才出来,假惺惺的就要说话。
荣氏已经冲了过去,抓着她头发就是一顿薅,骂道:“好你个方氏,仗着你的女儿嫁了人,呸,给人做了妾,你就有恃无恐了是吧?你毁了我女儿的姻缘,老娘撕烂你的脸。”
“哎呀,快别打了,都是一下人不兴打架了。”
刘氏啊呀一声,给自个儿的婆子打眼色,匆匆过去劝架拉扯中也薅了方氏几把头发。
叶银禾很快便听到消息,只问:“没有人去庵里传话吧?”
“早听了您的吩咐,没有呢。”
叶老夫人正是养病的时候,沈家那边叮嘱了不能打扰她养病,叶银禾便早早吩咐了人都看着。
若是发现有人要去庵里,便拦下来。
至于那边,且让他们闹就是了。
这半个月,叶银禾安排人去查叶银霜与晏长桓私通的消息是如何传开了。
“查出来是谁传的了吗?”
周嬷嬷点头:“是良哥儿。”
叶永良?
叶银禾愣了愣,叶永良是方氏生的,叶银霜的亲弟弟。
竟然是他传出去的。
“就是大婚那夜,他跑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吃酒去了,吃多了嘴上没把门叫人听了去。”
这本来是个醉话玩笑话,奈何叶银霜换了亲,又被皇帝责令为偏妻。
求锤得锤,听到的人便又说给其他人听,一传十十传百的。
叶银禾压着心里的怒火,说道:“叫个人,去跟二叔和三叔说说此事。”
周嬷嬷应是。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二房和三房这边。
荣氏脸上还有方氏挠的伤口,正抹着药呢,听到是叶永良惹出来的祸端,更是气得胸口疼。
“原来是他,老爷,我们走,去找方玉颖那个贱人。”
事关儿女前程婚姻,叶淮安也是恼怒非常,当即跟着妻子一起去三房找叶淮麟。
三房这边也正要去二房,看见二房的人过来,如见盟友。
两家再去叶府。
这一次,方氏不敢再出来了,只怕被打。
然而,叶永良却不知两家找的是他,只以为二房三房的人又来欺负他娘,当即跑出来就要骂人。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叶淮安和叶淮麟就已经过去了,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叶永良傻眼了,倒在地上哇哇就大哭起来。
下人们也都吓傻了,愣了好久才上去要拉架,然而二房三房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上前阻拦也扭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