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 其他类型 主母休夫!渣男急疯跪地痛哭求和沈若梁衡小说
主母休夫!渣男急疯跪地痛哭求和沈若梁衡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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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澜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若梁衡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休夫!渣男急疯跪地痛哭求和沈若梁衡小说》,由网络作家“江千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若瞳孔紧缩了一下,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感觉自己脑子像是劈进一道响雷,周遭的声音都像是被屏蔽起来,她还是头一回将情绪外泄出来。是他!果然是摄政王司玄!如今司玄看起来身量纤薄,容貌也与前世有着不小的差异,可慕容璃还是将他给认出来了,毕竟前世那无意中窥探到的一眼令她铭刻在心。宋锦心看到沈若盯着一个奴才在发呆,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小若,你在发什么呆?这奴才怎么了吗?”沈若回过神来,神色郑重地说道:“这奴才我要了!”宋锦心见鬼一样的看着沈若。忍不住将她给拉过来,在她的耳旁小声的嘀咕道:“沈若,你脑子不会是进水了吧?你与梁衡和离后自暴自弃找个男人来养?要养你也得养个好点的,这样的......”她一副沈若什么眼神,已经无可救药的模样...

章节试读

沈若瞳孔紧缩了一下,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感觉自己脑子像是劈进一道响雷,周遭的声音都像是被屏蔽起来,她还是头一回将情绪外泄出来。
是他!
果然是摄政王司玄!
如今司玄看起来身量纤薄,容貌也与前世有着不小的差异,可慕容璃还是将他给认出来了,毕竟前世那无意中窥探到的一眼令她铭刻在心。
宋锦心看到沈若盯着一个奴才在发呆,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喂,小若,你在发什么呆?这奴才怎么了吗?”
沈若回过神来,神色郑重地说道:“这奴才我要了!”
宋锦心见鬼一样的看着沈若。
忍不住将她给拉过来,在她的耳旁小声的嘀咕道:“沈若,你脑子不会是进水了吧?你与梁衡和离后自暴自弃找个男人来养?要养你也得养个好点的,这样的......”
她一副沈若什么眼神,已经无可救药的模样。
沈若抬眸朝着司玄看去,他脸上有不少的脏污,也就仅比乞丐要好些,丝毫看不出来原本俊美的容貌。
也难怪宋锦心如此惊讶。
“你不要多想,我府中缺个干苦活的忠心奴才,他正巧合适。”
这话沈若并没有压着声音,也恰巧让司玄听到。
她有意给他一个恩情,还望日后他成为摄政王之后,能够看在这点恩情之上,拉沈府一把,让沈府免于抄家之灾。
虽然沈若说钱财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天子也要让三分。
可她并没有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没有权势撑腰做靠山,那万贯家财反倒成了外人觊觎算计的累赘,所以前世沈府遭受那样的大难。
既然老天让她重生一世,她必定会好好的护着沈府,还有她的家人!
宋锦心看到沈若如此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好吧,既然你要,那我也就把这个奴才给你了,红柳,去将他的卖身契取来。”
红柳立刻转身下去,不一会儿,便把丑奴的卖身契取来。
沈若坚持道:“不能白送,多少钱我给你。”
“唉,我们好姐妹之间......”宋锦心也知道沈若执拗的脾气,最后索性说道:“如果你真的要给的话,那就五文钱吧。”
沈若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拿出钱袋给钱。
五文钱就将堂堂摄政王买回府了,当真是够低贱的。
也不知道司玄前世流落到哪里,又受了多少的苦,不过她想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否则也不会成为他不堪回首的过去。
沈若站起来,对着司玄道:“走吧。”
司玄与马车一同坐在马车外,思绪纷乱不堪。
刚才听到一道清脆的嗓音命他抬起头来,仓惶一瞥间,便看到了身着芙蓉花裙容色姝艳的女子。
她分明看着年纪尚小,却梳着妇人的发式,神色镇定自若,看着有种少女装着大人般老气横秋的模样。
可在对着身旁小姐笑的时候,又宛如温暖的阳光拂过。
他不敢再乱看,匆忙地低下头去。
而后他听到沈若说府中缺少苦力,并且还买下了他。
他这样丑陋的奴才,向来是众人嫌弃、欺辱、打骂的对象,这小姐将他买回去,想必也是作为一个心情不好时发泄的出气筒罢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紧握起来。
......
梁衡虽然租下院子,可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他们习惯了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突然间落魄到这样的地步,心底的落差自然是少不了。
其中最为怨念的就是梁璇,她不但没了漂亮的衣服,还有昂贵的胭脂水粉所用,还要洗一大家子的衣裳,做所有人的饭。
“璇儿!你怎么又将我的衣服洗破了?那可是我最后一件完好的衣服了!”梁宇不满地向着梁璇抗议。
梁璇直接就将碗给摔了,不服气地反驳道:“二哥!我替你洗衣服已经不错了,竟然还嫌我给你洗破,那以后你自己洗吧!”
梁宇面色发黑,对着梁衡道:“大哥,你看小妹她!”
梁璇也不甘示弱,控诉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和大嫂和好如初?这样的苦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赵氏吃了几日的粗粮,脸色看着都难看许多,人也焉了不少。
听到这话,也跟着说道:“衡儿,那沈若到底有没有来求你复合?你当年对她可有救命之恩,她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吧?”
梁璇也看向梁衡,“是啊,大哥,大嫂没有提着礼来找你吗?”
梁宇也双眼期待地看向梁衡,“大哥,嫂子都闹了那么久,应该也来找你求和了,从前你们闹脾气可没有超过三日,嫂子必定先来求你原谅。”
听着母亲和弟妹的话,梁衡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沈若自从将他们赶出府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他,她好似在自己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别提来找他复合了!
赵氏哪里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沈若必定没有来找他。
她眼眸转了转,当即苦口婆心地说道:“说不定沈若是等着你低头去找她,衡儿,要不然你先主动去找她吧。”
话音刚落下,梁璇与梁宇立即诧异地朝着赵氏看去。
两人异口同声道:“娘,你吃错药了?”
最为反对梁衡低头的可是他们母亲,可是今日她竟然要他们先低头认错!
赵氏的神色尴尬,说道:“我是瞧不上沈若,一身铜臭味,没有半点家世身份,可如今她对咱们还有用!”
话落,她看向梁衡道:“书院开学在即,到时候的六礼束脩可怎么办?‌还有你日后若是高中状元为官,那官场上不也要打点?哪样不要钱?”
说到这里赵氏撇撇嘴,“不如就先低头向她认错吧,等咱们都回了府中再说。”
这几日的磋磨当中,赵氏一身的脾性也被磨平了不少。
她还是瞧不起沈若,可在利益面前,她可以暂且将这一切给压下去。
梁衡紧抿嘴唇,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罢了,就暂且让沈若得意一回,她闹得也够久了,为了等他低头也是煞费苦心,足够忍耐的,他就先低头去找她又如何!

沈若突然想起来,前世司玄一直被人诟病不识字,他处理政务都需要人在旁伺候宣读,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压下心底的思绪,开口问道:“沈玄,若是我要你去书院读书,你可愿意?”
沈玄眼底浮现惊讶之色,皱着眉头道:“奴才命贱,小姐何必白费心思。”
沈若看着沈玄,很快就看出他眼底的防备之色。
他虽然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可内心还是对她极为抗拒,也不想接受她的好意,可惜已经迟了,如今他姓沈,已经是她沈若的人。
沈若板起脸来,沉声说道:“我将你从牙行赎回来,你就是我的人,我让你做什么你无需过问,只需要照做便是。”
前世司玄位高权重,旁人见了他都要行礼顺从,又哪有人敢这样高高在上地命令他,沈若感觉自己倒是耍了一回威风。
她做完这一切后,又觉得有些后怕。
也没有再出声说话。
沈玄轻垂眼帘,闷声道:“沈玄遵小姐命令。”
显然是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与沈若的所有安排。
沈若满意点头,随后挥挥手,“你退下吧。”
“奴才告退。”
让司玄退下之后,沈若悄然松了一口气,她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身子紧绷起来,她所面对的不过是尚未长成的少年摄政王,可却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若真论年龄的话,她可比如今的司玄多了一辈子,何须惧怕他这个少年?
定然是前世的阴影太严重,让她下意识地对他带着恐惧。
沈若定了定神,随后又喊来小琴,逐一交代道:“以后那奴才名唤沈玄,你们就喊他这个名字,不可轻视他,另外......去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身体。”
“还有,麗风书院开学在即,你去给周先生送点礼,让沈玄入读。”
听完沈若的交代,小琴惊呆了!
她家小姐对这买回来的奴才,是不是太好了点?
小琴总觉得她家小姐变得有些奇怪,先是将姑爷给休了,然后还把他们一家子赶出去,现在又买了一个奴才回来。
不但给他请大夫,而且还让他去书院读书,这哪是一个奴才该有的待遇!
......
“怎么又是这些窝窝头!”赵氏看着眼前的饭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梁璇看到自己娘亲嫌弃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娘,从前的厨子是嫂子特地请回来的,据说还是宫里退出来的御厨,普通人哪里能够吃上那些,我做的自然是比不上!”
“再说了,大哥每天才给我那么点银子,哪里够买什么?只能买这些填饱肚子。”
梁璇信誓旦旦地说道:“今天大哥去找大嫂了,等到他们复合,咱们就可以回到从前那样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好奇道:“你说大哥这回去找大嫂,能与大嫂和好如初吗?”
赵氏面色阴沉难看,她咬着牙说道:“衡儿才学出众,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待到三年秋闱后,必定能够再进一步,这样优秀男子她上哪儿找去?”
梁璇闻言也赞同地点头,“娘说得没错,大嫂爱大哥爱得无法自拔,这回大哥主动找她,她还不好好把握才怪!”
两人在说着,便看到满脸郁气的梁衡进门。
她们齐齐围上前去,异口同声询问。
“衡儿,如何了?那女人是不是让咱们明天搬回去?”
“大哥,大嫂她跟你和好了吗?”
梁衡本来蹲守了一天都没有看到沈若,就已经足够心烦意乱,如今再听到母亲与妹妹追问这件事情,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两人也没有注意梁衡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那我现在马上去收拾东西,要不然我们今晚上就搬回去吧。”
“站住!”梁衡呵斥住梁璇,他脸色阴沉地咬牙道:“我没有见到沈若!”
“什么!”梁璇惊讶地看着梁衡,嘀咕道:“大哥,不是说好让你主动去找大嫂的吗?你怎么没有见她!”
梁衡想起自己被拦在门口,还被那下人给轻鄙,心底就是一阵愤怒。
他躁怒地说道:“我根本就没有见到她,守门的不让我进去。”
赵氏与梁璇同时没有了声音。
两人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沈若竟然不让梁衡进门?她难道真的要反了天不成?
“说不定她今日不在,大哥你明天再去吧!”梁璇讪讪地说道。
赵氏也跟着附和:“是啊,明日再去。”
梁衡气愤地坐下来,梁璇把装着冷了的窝窝头的碟子推到梁衡面前,“大哥,这是今晚的晚饭,我们特意留给你的。”
看到眼前那干巴巴的黄色 窝 窝头,梁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从前他在府中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不管何时都会有热饭热菜享用,而且味道不输外头的酒楼。
那些都是沈若安排的,她从来不会让他吃冷饭。
心情有些郁闷,梁衡豁然站起来,冷声说道:“不吃了。”
话落,他直接转身走出去,也不管赵氏与梁璇在身后如何叫唤他。
梁衡出了门之后,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觉得待在那屋子里,看着如今的窘境,心情实在是沉闷得厉害,只想逃离那样的地方。
突然,一道声音喊住了他,“梁兄!”
梁衡回过神来,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男子站在眼前,惊喜地看着他,“梁兄,你怎会在此?”
这是他的同窗魏玉,与他的关系还不错。
“我......”梁衡哪敢告诉魏玉自己被沈若休了,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魏玉并没有看出梁衡的为难,自顾自地说道:“过两日慕小姐又要在瑞云楼举办诗会,梁兄这次必定会去的吧?到时候又能一睹梁兄的才华风采了!”
梁衡脸色难看,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如今这样的窘境,哪里还能够去瑞云楼那样的地方,而且他还欠着慕小姐的茶钱尚未给,根本无颜去见慕小姐。
魏玉兴致勃勃道:“我明日去你府上,找你一块去瑞云楼!”
梁衡心头猛然一慌,他已经被沈若赶出来了,魏玉前去岂不是就被知道了?
“不必了!”梁衡急急道:“我不想去诗会!”
“为何?每回慕小姐举办诗会你都会前去捧场,这次怎么突然就不去了?”魏玉满脸好奇地看着梁衡。

梁衡握紧了拳头,他大喊一声,“够了!”
这个人他丢不起!若是让人知道他被休,日后他还要如何见人?
“我们走!”梁衡对着地上的母亲和弟妹说道,随后他便冷眸看了沈若一眼,放下狠话,“沈若,你今日如此胡闹,日后若是再求我,我必定不会如此轻易原谅你。”
赵氏孤傲冷哼:“哼!以后不八抬大轿把我抬回来,我是不会回来的!”
沈若冷笑,“只有出殡才用抬。”
赵氏被气得直翻白眼。
最后梁衡碍于颜面, 愤然带着梁宇与梁璇还有赵氏离开了。
在离去之前,几人放下狠话,日后要让沈若跪着求他们回来,沈若充耳不闻。
三人站在沈府门外,茫然四顾。
“大哥,那女人当真是敢把我们赶走,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赵氏恨得咬牙切齿,自大的哼道:“不就是赚得几个臭钱,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我儿才学出众,还怕没有其他女人不成?”
梁璇想到自己那些漂亮衣裳,还有金银首饰都没有了,忍不住埋怨道:“大哥,你怎么和嫂子闹成这个样子,她生气你就低头哄哄她吧,反正她不是很好骗的吗?”
梁衡眸色阴沉,沈若越是如此胡闹,他就越是不想拉下脸去求她!
摸了摸身上的的钱袋,昨日慕小姐替他解围给了瑞云楼的花销,他回府后拿了沈若的首饰想要变卖偿还,如今看来只能欠着她一个人情,先不还这个钱了。
沈若的首饰换成银子,尚且还能支撑一段时日。
他大手一挥,说道:“走吧,我们去租个屋子先住着。”
沈若的宅邸在沧州最好的地段,靠近豪门贵族,出行也极为方便,就是价格不菲,寻常人就是一辈子也买不起,梁衡身上那点银钱,自然住不起从前那样的好房子。
可是也不愿意将就,放低自己的生活。
他只能在靠近城外的偏僻地方,租下了一间二进小院供家人居住。
一番讨价还价后,梁衡就花光了身上的钱,他们方才安顿下来。
梁璇看着这与沈府天差地别的环境,眼底浮现嫌弃的神色,嘀咕道:“大哥,这里那么破旧,我看你还是低头向大嫂认错吧!”
梁宇也闷闷的附和:“是啊,认了错咱们就能够回去......”
“闭嘴!”梁衡眉宇紧皱起来,冷冷的呵斥他们。
他面色严肃的教训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有血有肉,向区区一介妇人低首认错,颜面何存?”
“更何况这次我并没有错,都是沈若胡乱吃醋,无理取闹!”
赵氏在旁边附和道:“说得没错!衡儿有骨气!沈若当初死乞白赖的缠着要嫁给衡儿,我还瞧不上她,若不是她拿出银钱让衡儿上书院,我才不会点头同意!”
“绝对不能低头认错!”她眼底浮现鄙夷的神色,得意洋洋道:“她也就是故意如此,想要拿捏我们,再等几日时间,她看到咱们不低头,肯定就会着急来求我们回去了!”
梁宇与梁璇同时点点头。
母亲说得没错,沈若对他们大哥那么好,必定会先低头认错。
......
沈家少了梁家几个蛀虫,倒是显得清净许多。
从前沈若觉得这里是自己家,只要有梁衡在就好,她会努力赚钱,而梁衡只需要专心读书,日后考取功名就好。
在梁衡的生活上她照顾得井井有条,洗手作羹汤,后来这个习惯一直维持着,却也忘记她曾也是有人伺候的千金小姐。
沈若眼眸溢出几分泪意。
从今日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
沧州是上京脚下的富庶之地,沈若在这里开了几间铺子,每一样生意都有涉及,寻常女子闺阁女子恐怕没有这样的魄力,而沈若自是不同,她出自首富沈家,自小耳濡目染......
今日沈若前去铺子视察,竟碰巧撞见慕云芷。
“梁夫人,没想到这间铺子是你家的。”慕云芷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她一身素白雅致的衣裳,就连发簪也是白玉雕琢而成的玉兰花,整个人显得清冷不俗,气质超然,显得高不可攀。
沈若看到她之后,眉头轻蹙起来。
她现在方才知道,梁衡为何一直夸赞自己穿素色衣裳好看,她的五官明艳,分明更适合浓重一些的颜色方才衬得起来,太过素淡就显得毫无气色,寡淡无趣。
沈若淡淡的点头,态度不冷不热。
慕云芷灿若星辰的眼眸浮现一抹异色,她看了沈若一眼,语重心长的劝道:“梁夫人,你
昨日是不是因着梁公子来诗会的事情而生气?”
“其实诗会也只是赋诗展现自身的才华,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你平常经商,应该不知道读书人之间的娴雅消遣,实在没有必要闹脾气,还让梁公子无端在外人面前丢人。”
“你这样只会让男人觉得你毫无见识,惹人厌烦。”
沈若听到慕云芷头头是道的教训她。
乍听像是在好言劝说,实则她那孤傲怜悯的眼神,透着孤芳自赏的高傲,显然是瞧不起她商女的身份。
商户是身份低微,可当钱财积累到顶峰,足以撼动国之根本的时候,只怕就连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就如同他们沈家那般。
等到慕云芷说完后,沈若才冷声说道:“慕小姐看起来挺闲的,不但有时间办诗会,还能插手他人内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王婆子后人。”
王婆子是出了名专断家务事的婆子,平日不少人府上的事情纷扰,便是请她前去疏导,将慕云芷这样的高门千金比作王婆子,对她而言是极大的羞辱。
“你!”慕云芷脸色难看,“我本是好言相劝,既然梁夫人不愿意听那就罢了!日后若是梁公子真的厌弃你,别追悔莫及。”
慕云芷羞愤的转身离去。
沈若看着自己身上素净的衣裳,满脸嫌弃,立刻招来店铺的管事,“店铺里最近有没有颜色艳丽的布料进来?”
管事道:“夫人,最近有一匹价值万金的鎏金锦织如意布,那颜色可漂亮了,在阳光下看起来流光溢彩,还没有来得及给贵人推荐。”
沈若沉声说道:“先不要卖了,将这批布料按照我的尺寸,裁制成衣送到府上。”
“是。”
管事心中纳闷,平日里沈若都让他留出素净一些的布匹,这次竟一反常态要那样鲜艳的布料,难道是改变了喜好?
接下来,沈若又去了其他的铺子,将所有看中的首饰等物品,全都命人打包起来,随后送到府上去。
梁璇本也想要那鎏金锦织如意布,可惜梁衡与沈若吵架了。
她也就只能偷偷来铺子这里,想要开开眼看一下那等好东西,不想便看到沈若‘豪掷千金’!
沈若不但让人把最贵的布料裁成衣裳送到府上,还拿了不少的首饰等物品。
梁璇当下便兴奋的跑回去。
“大哥!我看到大嫂在准备讨好我们的东西,准备向我们道歉了!”

“小姐!瑞云楼的伙计又来要账了,姑爷已经连续三日宴请同窗喝茶,还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姑爷倒是舍得浪费,半点也不心疼,您平常也只喝寻常砖茶。”
“您病了三日时间,姑爷都不曾来看您一眼,如今还抛下您去诗会......”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沈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小琴那张稚嫩且熟悉的脸,呼吸骤然停滞下来,恍然如梦!
“小姐,您醒了。”看到沈若睁开眼,小琴激动的凑上前去。
沈若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脑袋疼得就像是要炸裂开来,她艰难的深呼吸一口气,哑声道:“让阮娘过来。”
窗台的花瓶里,一簇花枝正抽芽,生机勃勃。
她重生了!
前世种种如同噩梦一般,回想起那充满欺骗的一生,胸腔中仍旧是残存着无法平息的怒恨。
梁衡的心上人在瑞云楼举办诗会,他为了附风庸雅,在她的风寒药里动手脚,害得她病情迟迟不好,病了整整五日,导致身体落下病根,稍走两步路就透不过气来。
“小姐。”
阮娘一身翠色绣花裙子,眼眸透亮,满脸精明,是沈若无意间救治回来所培养心腹,现在是沈家的账房管事,为人忠心谨慎。
“瑞云楼是什么情况?”沈若哑声问。
“回小姐,瑞云楼这三日每日的账单共计五十两。”阮娘面色凝重的说道:“今日楼里的伙计又拿着姑爷签下的账单,想要支取十两银子。”
“五十两!”
小琴惊讶捂嘴,惊叹道:“一壶茶才三文钱,我们的月银也才二两,姑爷他三天就花了那么多,真当我们沈府有金山银山呐!”
沈若听得心里发笑。
瑞云楼是沧州一座共有五层高的茶楼,平日里不少贵人都喜欢前来这里消遣,楼内的消费不低,寻常的贫困学子想要进来消费也并非易事。
梁衡应该忘了,自己遇到她之前有多落魄!
他曾穷困到宣纸两面皆写到无处可写,省之又省,墨汁只舍得研磨浅淡的墨色使用,每日只用一膳,食不果腹,身形饥瘦。
却连续三日出钱宴请他人喝茶?
沈若眼眸一片冰冷,下令道:“阮娘,把这几日梁衡所有瑞云楼的花销拿回来,并且日后不再让他赊欠任何钱!”
阮娘虽然吃惊,却也没有多问,恭敬的应下来。
等着阮娘离开后,沈若才让小琴去请大夫过来,她要换一副药,再继续喝这副药她是好不起来的。
许久之后,阮娘前来回禀,已经将这几日的银钱都拿回来。
“原本那瑞云楼掌柜不愿给,可我们铺子有茶叶供应,卖得非常畅销,掌柜的给您几分薄面。”
“知道了,你下去吧。”沈若挥挥手。
刚才她方才喝了药,脑袋昏昏沉沉,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说话,阮娘闻言退了下去,小琴也恭敬的去门口守着。
此时,瑞云楼赋诗声阵阵,还有不少文人在作画,看着极是风雅。
梁衡方才借景做诗,将上首的慕家小姐比作天上皎月,以不菲的文采吟诵,引得四周众人赞叹。
慕云芷夸奖道:“梁公子文采斐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日必定能够高中状元。”
旁人闻言也跟着附和起来,又是一番夸赞。
梁衡听着四周追捧自己的话,满面红光,仿若自己已然高中状元正受追捧。
突然,瑞云楼的伙计走过来,“梁公子,您这三日所有的酒水、小食、茶钱等共计六十两,掌柜的让您今日必须结清。”
这话如同惊雷响彻大地,四周的声音霎时安静下来。
梁衡俊颜阴沉下来,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这钱不是已经让你们去沈家要了吗?怎么还来向我讨债?”
“方才沈家账房娘子前来,将您这几日花销拿回去了,还说日后不让您再签赊账单,掌柜的让您今日结清所有数目。”
沈若!
梁衡一张脸憋得涨红,感觉在众目睽睽之下极为丢人,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他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发现自己并没有带。
更是窘迫了几分!
慕云芷看出他的窘态,轻声说道:“或许梁公子忘带钱了,这些账目便记在我的名下吧,日后梁公子有能力再偿还也可以。”
梁衡看着清冷的美人,心头一阵感动。
慕小姐通情达理,性情善良,温柔又大方,哪里像沈若那般斤斤计较!
梁衡眼底浮现一抹厌恶的神色,他也无颜再继续待下去,匆匆的告辞离开赶回沈府去找沈若算账。
“沈若!是不是你让账房将钱拿回来,限定我今日结清账目?”
梁衡推开门便先声夺人的质问。
沈若方才闭上眼,尚未来得及睡着,她缓缓的坐起身来,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梁衡,漫不经心道:“是又如何?”
梁衡咬牙切齿,满脸愤恨道:“你知不知道!我今日在同窗面前丢尽了颜面!日后在书院我要如何自处?”
只怕是在慕云芷面前丢尽颜面吧!
沈若勾唇冷笑,“你若不打肿脸充胖子,也就不会丢脸。”
“你!”梁衡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厌恶情绪,好一会儿方才挤出几个字:“简直不可理喻!”
沈若头疼欲裂,懒得与他相争,她冷声道:“我赚钱不是让你随意挥霍,也不是让你去诗会在慕云芷面前装阔绰的,如今我重病在床,你却去寻欢作乐,你可曾有片刻的良心不安?”
前世沈若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就已经想问他。
梁衡一直在骗她,利用她,可曾有过良心不安?可曾于心不忍?
呵,她在想什么......
梁衡根本就没有心!
他心目中的人是慕云芷,她沈若又算什么东西!
梁衡眯起眼眸看了沈若一眼,原来是因为慕云芷而吃味。
他冷哼一声,姿态孤傲的说道:“我与慕小姐恪守礼节,不容你这般污蔑她!北郅对女子宽容,不拘女子于内阁,能容你外出做生意,也能容慕小姐举办诗会,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梁衡高高在上的说道:“没想到你竟如此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倒是愈发的惹人不喜,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的冷静一下,你想通之前不要来找我!”
话落,他不再多看沈若一眼,直接拂袖离去。
看着梁衡离开的背影,沈若眼眸沉了下来。
前世她供养出了个什么东西?
还有梁家的那些蛀虫,待到她把梁家欠下的账梳理完,就把这些碍眼的赶出去,然后......休夫!

北郅太傅府堂前静谧,仅有窗前淅淅沥沥的雨滴落的声音。
白幡轻飘,满目皆是一片素白之色,香炉后祭着大大的奠字,哀戚压抑的气氛弥漫整座府邸。
沈若一身素白,身形单薄的跪坐在地上。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神色恍惚。
转眼间,嫁给梁衡已经四十余载,她的夫君梁衡是北郅最有才华的儿郎,当年他考取功名后一路平步青云,如今成为皇上太傅,官途光明。
可惜却在晚年撒手人寰,留下一大家子孤儿寡母。
沈若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她操劳府中事物积劳成疾,生了一场大病身子骨愈发差劲,如今因夫君的离世,更是让她备受打击连病三日,到底还是强撑过来!
“夫人,老爷书房的锁已经撬开了。”
听到嬷嬷的话,沈若颤悠悠站起来,步履坚定的朝着夫君书房走去。
廊下细雨飘入进来,扑洒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
沈家是商贾之家,专做生意营生,虽然府中富庶,士农工商,到底是身份低了一些,夫君的书房是她从未踏足之地。
他总说她一介妇人不懂读书的事情。
可自幼父亲也曾请人教导她读书识字,她并非目不识丁的妇人。
梁衡于她有救命之恩,他一介书生毫无身手,却为救她被打得奄奄一息,只是父亲不同意他们的亲事。
他断言梁衡心气高傲,必定会瞧不起沈府这样的生意人。
她觉得父亲还是看走眼了。
除去不让她干涉读书之事,说她不懂这些之外,梁衡平日待她极好。
父亲总说她接得他的脾性,执拗且大胆。
当年为了与梁衡在一起,她确实很硬气,父亲气得与她断绝关系,她只能自力更生做些小生意维系府中开支。
好在她做生意的能力还不错,也做出了一番事业来。
不但供给梁衡读书所用,还供了婆婆、小姑、小叔一家子吃穿不愁,梁衡非常感激她的付出,曾感动的握着她的手,神色郑重的说日后会让她幸福。
如今梁衡位极人臣,高居帝王太傅之位,她成了太傅夫人,荣耀至极,似乎......人生再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可她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转眼间,沈若走到书房外,她停下脚步对着嬷嬷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收拾。”
夫君不喜欢旁人碰他的东西,他珍爱之物便由她好好收起来。
书房清新雅致,黑檀木的书桌上铺着几张写了一半的宣纸,是夫君所作的诗句。
她知道夫君的才华横溢,就连当年老皇帝也赞赏有加,可他除去读书的时候时常去茶楼吟诗作对,早已经极少做这样的消遣,在外都是严肃而正经的模样。
看着夫君留下的诗句,沈若蓦然怔忪,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并非普通的诗句,而是......倾诉衷肠爱意绵绵的情诗!
这些诗句无一例外,皆是倾诉他对慕芷柔的狂热爱意,慕芷柔是国公府千金,后来嫁给了礼王为妃。
如今她是一国之后。
她夫君心底的白月光竟是慕芷柔?
不知道过去多久,沈若颤抖着手将余下的宣纸逐一展开,其他内容皆是如此无二,梁衡用他的才华,尽诉他对慕芷柔的所有痴心爱慕。
旁边还堆着厚厚一沓信函与手札,入目便是梁衡苍劲漂亮的字。
这是梁衡所写的信。
“看到沈若我便恶心至极,若非她衣着不凡,我才不会救她!可惜还要日日夜夜对着她演戏,芷柔,等我他日位高权重,必定会前来求娶你为妻!”
原来当年他救她另有所图,而她却心怀感激以身相许,不惜与沈府断绝关系。
甚至是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她父亲说的没错,梁衡他果然不是良人!
沈若笑出眼泪来。
余下的信件更像是在沈若的心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让她痛彻心扉!
“芷柔,我知你小产伤心难过,这件事情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已买通山匪潜伏沈若前往寺庙的路上,她既害得你如此,那便让她尝尝这般滋味!”
沈若浑身发凉,她想起来慕芷柔小产之事。
那时慕芷柔外出惊马导致流产,而她的马车恰逢堵塞在后面,梁衡竟将这一切都归咎在她身上,亲手断了她的子嗣,让她一生无所出!
若非梁衡即将考试,她又何须去求佛拜神,保佑他考取功名顺利?
劫匪抢了钱财后,扬言要划伤她的脸,是她的陪嫁丫鬟小琴拼死相护,后来小琴被劫匪捅死,而她则是小腹中了一刀,从此丧失生育能力。
好起来后,京中曾经有流言传出,说她被山匪玷污了清白。
她一度自寻短见。
是梁衡坚定地说相信她,让她不要自责。
梁衡的不嫌弃让她备受感动,也不怪他从不与自己做夫妻间亲昵的事情,更因为愧疚之心加倍的对他与他的家人好。
原来她只是梁衡为了讨好其他女人的牺牲品!
沈若身形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不过她却稳住自己的身子。
她倒要看看那温润如君子的夫君,还对慕芷柔还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
旁边的柜子里有个上锁的小匣子,她找到重物将锁给砸开。
匣子内放着许许多多的东西。
绣着花的手帕、精致的香囊、用过的狼毫笔、茶杯,还有一些看似出自女子之手的秀娟诗句。
从前她也是给梁衡做过香囊的,记得梁衡说她只适合做作生意,别做这些无用的东西,后来她所制的香囊梁衡扔在一旁再也没有戴过。
可如今慕芷柔给的香囊,却被他小心翼翼极为诊视的藏了起来。
上头的丝线有磨损的痕迹,想必是时常放在手中把玩着。
再往后看,沈若更是吃惊不已!
梁衡与慕芷柔竟有一个儿子,难怪梁衡对礼王忠心不渝,帮着他上位称帝,而他们的儿子养在外头,所有的支出皆是从她这里拿取!
她的好夫君毁了她的身子,让她一生无所出,却让她养了一辈子他与其他女人的孩子!
他怎能践踏她到这样的地步!
“唔......”沈若气急攻心,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扑洒在她身上素白的衣衫上,显得触目惊心。
她嫁给梁衡整整三十余年,伺候了他三十年!却从未在梁衡心中有过一席之地,她也不过是梁衡向心爱之人示忠的笑话啊!
屋外,响起哀恸的弦乐声,还有梁府众人悲痛欲绝的哭喊。
沈若眼前阵阵发黑,气血翻涌,跌坐在椅子上竟被生生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