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 其他类型 换嫁病弱皇子后,嫡女她冠绝京城 全集
换嫁病弱皇子后,嫡女她冠绝京城 全集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九仙鲤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如许新荷的其他类型小说《换嫁病弱皇子后,嫡女她冠绝京城 全集》,由网络作家“九仙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莺还以为江如许是得知自己的亲事被换回来太过开心,期待能早点嫁入四皇子府,所以才问了这个问题。她把被子放下,一边扶江如许躺下,一边笑着答道:“娘子莫急,你只管好好养身子就是了,再过一日就是成亲的日子了。”“什么!再过一日就要成亲了?”江如许猛地撑起身子,流莺才刚掖好的被角,又顺势滑了下去。老天啊,要不要这么玩她。一天的时间哪够逃婚,只怕到时候还没跑出城,就得被抓回来。流莺看着江如许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失望,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怎么会失望呢?娘子之前明明很想嫁到四皇子府上啊。“把陪嫁的礼单拿来给我看看。”江如许很快恢复镇定,不管怎么说,钱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成亲前逃不走,那就等成亲后再逃。反正等她嫁过去之后,四皇子还能再撑四日,到...

章节试读

流莺还以为江如许是得知自己的亲事被换回来太过开心,期待能早点嫁入四皇子府,所以才问了这个问题。
她把被子放下,一边扶江如许躺下,一边笑着答道:“娘子莫急,你只管好好养身子就是了,再过一日就是成亲的日子了。”
“什么!再过一日就要成亲了?”江如许猛地撑起身子,流莺才刚掖好的被角,又顺势滑了下去。
老天啊,要不要这么玩她。
一天的时间哪够逃婚,只怕到时候还没跑出城,就得被抓回来。
流莺看着江如许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失望,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会失望呢?娘子之前明明很想嫁到四皇子府上啊。
“把陪嫁的礼单拿来给我看看。”江如许很快恢复镇定,不管怎么说,钱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成亲前逃不走,那就等成亲后再逃。
反正等她嫁过去之后,四皇子还能再撑四日,到时候府里的人应该只顾着忙活四皇子的事,也不会留意到她,一定可以找到逃走的机会,眼下还是得先把钱的问题搞定。
没一会儿,流莺就拿着陪嫁的礼单跑了进来。
江如许接过礼单看了看,陪嫁的东西还真不少,除去一些生活用品外,还有不少的珠宝首饰和田产地契,这些东西到时候一卖,能换不少钱呢。
她忍不住开口感叹:“东西还挺多的嘛。”
“那是自然,这可是三百抬嫁妆呢。”流莺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三百抬?”江如许诧异,她明明记得原主只有二百抬嫁妆。
流莺像是读懂了江如许的心思,笑着答道:“穆国公说四皇子身份更尊贵些,所以陪嫁之物理应更多,便让钟氏把先前给二娘子准备的三百抬嫁妆全给娘子抬了过来。”
江如许不禁眯起眼睛来,还有这等好事,看来老天待她也不薄。
“走,带我去看看。”江如许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这么多东西不验验可不行。
她可不信钟氏会这么好心,能心甘情愿地把费心准备的嫁妆全让给她。
刚出门,就碰上了捧着汤婆子回来的新荷,江如许直接招呼道:“新荷,我不冷了,你也来帮我核对嫁妆吧。”
三个人一直忙活到深夜,终于把抬过来的嫁妆都清点了一番,里面果然缺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流莺不忿地抱怨道:“这个钟氏也太鸡贼了!表面上应承的挺好,背地里却把好东西全都扣下了。”
新荷在一旁也不满地冷哼了一声:“那些好东西,指不定现在都被钟氏拿去给她那个宝贝女儿做添妆了。”
江如许倒是没有生气,毕竟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神色淡然,一手拿着礼单轻轻地敲向另一只手的掌心,“无妨,明日我自会让她把私吞的嫁妆都悉数吐出来的。”
说罢,她把陪嫁的礼单递给新荷:“你在礼单上把缺漏的东西做好标记,明日用得上。今日也不早了,都早些休息吧。”
新荷接过礼单和流莺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惊讶之色,她家娘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沉稳了?
这事若是搁在以前,她家娘子定是会生上一通闷气的,可眼下她非但不气,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当她们回过神再抬眼之际,她家娘子竟然已经回房歇下,甚至连床边的灯都吹了。
两人虽是疑惑,但也只能按江如许的吩咐将礼单收好,回房去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新荷和流莺就起来了,她们都觉得她家娘子今日一定也会早早起来,并且还会迫不及待地冲到钟氏那里把缺漏的嫁妆要回来。
可结果辰时都过了,江如许才悠悠醒来,醒来以后也并不见半点着急,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了一番,之后竟还悠悠闲闲地吃了顿早膳。
就在新荷和流莺都以为她忘记了要嫁妆这件事时,江如许终于开口:“你们把陪嫁的礼单带上,咱们该去办正事了。”
一行三人很快便来到了穆国公和钟氏居住的云锦轩,此刻院中热闹非凡,里面的交谈声此起彼伏,还时不时传出阵阵的欢笑声。
要进院子时,新荷伸手拽住了江如许的衣袖:
“娘子,听说今日府里来了不少客人,而且还都是京中的高门贵族。”
“而且今日老爷也在府上,他素来爱面子,咱们现在进去当着外人的面直接和钟氏闹起来,岂不让老爷觉得家丑外扬,脸上无光。”
“要不,咱们还是等人走了再进去吧。”
江如许轻轻拍了拍新荷的手臂,勾唇一笑:“不,我们就是要在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候进去。”
“不然,怎么能让钟氏心甘情愿的把她私吞下的那些嫁妆乖乖地吐出来。”
说罢,江如许便转头迈进了云锦轩,两个小丫头以为她是想趁人多大闹一场,心中虽然无奈却也只能跟上。
云锦轩的院中摆了一张长长的方桌,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酒和各色的茶点水果。
方桌的上首坐的是穆国公江心远和继室钟柔谨,两边分别坐着今日前来道贺的宾客。
钟氏抬眼看到江如许带着两个侍女走来,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厌弃,但随即便被笑容掩盖。
她匆匆起身,一脸关切地询问起来:“如许怎么过来了?明日便要成婚了,眼下过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钟氏惯会在人前装样子,此刻更是装出了一副慈母关切的模样。
江如许倒是乐见钟氏这副虚伪的样子,钟氏若不装出这般慈母的模样,要嫁妆这出戏,她还真没法唱下去呢。
江如许面上带着浅笑,缓步上前。
她用余光扫了眼在座的众人,略显为难地开口道:
“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叨扰父亲、母亲和各位宾客的,只是事情比较紧急,我担心今日若不来处理妥当,日后恐会伤到父亲、母亲,乃至是穆国公府的颜面。”
听到江如许把事情描述的这般严重,穆国公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角,露出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一个落水昏迷了好几日,昨日才刚醒来的人,能有什么紧急的大事。
只是当着众宾客的面,他不想落一个冷漠独断的名声,于是便忍着心里的厌恶,沉声问道:“何事竟能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新荷和流莺看到自家娘子被轿辇抬回来的时候,皆是瞳孔放大嘴唇微张的震惊神色。
娘子刚刚不是在房中吗?什么时候坐着轿辇出去了?莫非是她们失忆了不成?
柏嬷嬷见她二人愣在原地半晌没动,着急地催促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四皇妃请大夫来!”
新荷和流莺这才注意到,她家娘子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一场,于是快步跑到轿辇前关切地询问起来:
“娘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们这就去请大夫来。”
江如许一把拉住正欲离开的侍女:“别去了,一来一回的太耽误时间了,等你们把大夫请来,我这脚怕是肿得都没法看了,你们还是去给我找些冰块来吧。”
新荷和流莺不知道自家娘子的脚扭伤得有多严重,只是听到娘子的吩咐,就急着去张罗了。
可柏嬷嬷方才在门口查看过江如许的脚伤,她亲眼看到江如许的脚踝肿得像个大馒头一样,她还没见过有人能把脚崴成这个样子的。
她有些担忧地望着江如许:“四皇妃,您的脚伤的实在太严重了,奴婢还是差人给您叫个大夫吧。”
江如许此刻早已恢复了理智,她知道想要给四皇子解毒,须得先让人知道她有高超的医术。
否则只怕她一开口,府里的人便会把她当成疯子严加看管起来,那时别说是解毒了,恐怕想接近四皇子都难。
江如许褪去鞋袜,查看了下脚踝的伤势,从容答道:“请大夫太费时间了,柏嬷嬷不如帮我去找一套银针来,这点小伤,我自己就能医好。”
“啊?”柏嬷嬷看着江如许肿得老高的脚踝,瞳孔放大后又缩小,张开的嘴半晌才合起来,缓过神后磕磕巴巴地问了一句,“四皇妃,您......您还懂医术?”
江如许想到原主的经历,淡然一笑:“我之前身体不好,常年都得吃药看病,时间久了自然也懂得了些岐黄之术,这大概就是世人常说的久病成医吧。”
柏嬷嬷听江如许这么说,眸中不由得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她又看了眼江如许的脚踝,只见脚踝扭伤处红肿得愈发厉害了,她不敢再耽搁下去,立刻起身去为江如许寻找银针。
不过说来也巧,若是以前,四皇子府还真不见得会有用来针灸的银针,可近半年来四皇子频繁生病,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所以府上才备足了各种治病所需的药材和器具。
片刻后,柏嬷嬷就带着一个雕工精致的小巧木盒回到了江如许的房中,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她。
江如许接过木盒,在心中暗暗咋舌:四皇子府上的东西果然都是极好的,连装银针的盒子都如此华丽精致。
打开盒盖,盒中的银针自不必说,更是做工精细、选材考究,每根针的手柄处竟也同样用纯银雕着盘龙。
真不愧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江如许在心里如是说道。
她抬手将银针取出,手上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朝着腿上的穴位扎了下去,紧接着又取出了第二根针,快速扎在第二个穴位上......
须臾间,木盒中的银针已全部扎在了她腿和脚上。
柏嬷嬷站在一旁,清晰地看到她脚踝处的红肿肉眼可见地消下去了一大半,不禁由衷夸赞道:
“四皇妃的医术果然了得,几针下去,竟有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
江如许清楚,倘若只是治这点小伤,根本没办法令人信服她有能为四皇子解毒的本事,她须得借着治伤这事,给自己镀一层不被人怀疑的金身,这样才好向人提及给四皇子解毒。
“要说起来,我也算是因祸得福,要不是小时候生了那场严重的疫病,我也不会认识云游的苗神医。”她淡淡地笑了笑,故意提到了九尧国最出名的神医。
她之所以敢轻易提及神医的名字,只因在原书的设定里,这位老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各方势力找了他多年,都未曾找到过,可以说他在这个书中的世界就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用一个传说中的大佬来为她的医术做背书,既能让众人信服她的医术,又可免去日后被揭穿的风险。
在江如许看来,这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柏嬷嬷听到苗神医三个字后,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她甚至顾不得尊卑之别,冲上去就握住了江如许的手:
“四皇妃说的可是那个师出医仙谷又常年云游在外的苗神医?”
江如许默默点了点头:“正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柏嬷嬷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于是赶忙松开了江如许的手,后退两步跪在了地上:“四皇妃恕罪,奴婢方才听闻您认识苗神医,情急之下才失了规矩。”
江如许摆了摆手:“无妨,此处又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在意礼节,柏嬷嬷快起来吧。”
说罢,她话锋一转,“不知柏嬷嬷缘何如此着急?”
柏嬷嬷叹息一声,苦着脸回应道:“四皇妃有所不知,半年前四皇子的身体就不大好了,从那时起府里就一直派人在打探苗神医的下落,可时至今日都未曾打探到任何关于苗神医的消息。”
“眼见着四皇子的病情愈发严重了,昏迷的时日远多过了清醒的时日,奴婢实在是忧心不已。”
说到四皇子,柏嬷嬷不由得红了眼眶。
她原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侍女,四皇子从小便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早就把四皇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爱了。
更何况皇后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儿子,她答应过皇后,会照顾好四皇子的,可眼下她却把四皇子照顾成了这样。
“既然四皇妃认识苗神医,那可知苗神医现在人在何处?”
柏嬷嬷满眼期盼地望向江如许,却见江如许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只是几年前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苗神医,但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老人家了。”
“我因疫病的原因被家人赶到了乡下的庄子上去住,遇到苗神医那年,恰逢我疫病复发,神医许是见我可怜,最后不但为我治好了病,还将自己的医术传给了我。”
柏嬷嬷本已黯淡下去的眼神瞬间又恢复了光彩,“您的医术是苗神医所授?”
江如许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请四皇妃救救四皇子吧!”柏嬷嬷说着就跪在地上给江如许磕起了头。

江如许原本是不想惊动任何人的,只准备和府里看门的小厮说一声,就直接溜出府去。
可她走到府门处,却碰巧遇到了四皇子府上管事的柏嬷嬷。
不过不要紧,出府的理由她刚才都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说过了,此刻不过是再说一遍罢了。
不等柏嬷嬷开口问,江如许已经摆出了一副悲痛的样子诉起了苦:“柏嬷嬷,府里的下人们可要好好管一管了。”
“昨日我从慈航寺回来,竟发现丢了好几样贵重的首饰,可今日却并没有在府里找到,想来定是有人偷偷拿出去卖掉了。”
“眼下我正要带着相似的几样首饰出去寻一寻,就怕去晚了那些首饰被人买走,那便再也寻不回来了。”
柏嬷嬷行了一礼,恭敬回道:“没想到府里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回头我定会为四皇妃好好管教府中的下人。”
“只是......”她顿了一下,目光犹疑地看着江如许,“四皇妃此刻要独自一人去寻丢失的首饰吗?”
江如许笑了笑,随口胡扯道:“我给院中的侍女都安排了别的事情,反正我现在闲来无事又实在惦记那些丢失的首饰,索性就自己先随便出去看看。”
柏嬷嬷闻言眉头一皱,拉住了即将跨门而出的江如许:“四皇妃独自出门太不安全了,更何况您还是去寻失窃的贵重首饰,若是遇到了歹人,岂不是连个帮手都没有。”
江如许此刻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轻轻拍了拍柏嬷嬷拉着她衣袖的手,笑着婉拒道:
“柏嬷嬷不必担心,我此去最多就是打问一番,又不会和人发生正面冲突,怎么会不安全呢,放心吧,我随便看一看就回来了。”
说罢,她抬腿就要出府,柏嬷嬷见状,立即一个箭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柏嬷嬷之所以会出现在门口,就是因为方才刚和无尘碰了面,眼下她唯一的任务便是阻止四皇妃独自出府。
柏嬷嬷的举动让江如许不得不后退一步,她略带愠怒地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柏嬷嬷再次向江如许恭敬地行了一礼,恳切答道:“四皇妃身份贵重,若是出了意外,奴婢实在担待不起。”
“四皇妃既是去寻贵重的首饰,不如从府上带一队侍卫跟着吧,这样既能护四皇妃的安全,又能配合四皇妃调查失窃之物。”
说完,柏嬷嬷也不征求江如许的意见,直接向远处招了招手。
江如许一回头,就见一队手持佩剑的高大男人正迈着整齐的步伐朝她这边跑来。
我去!不是吧!
带这么一群孔武有力还会武功的男人出去,她还怎么逃跑啊?!
“不是,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江如许还想再挣扎一下,但回过头却发现柏嬷嬷已经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也就一愣神的功夫,那队侍卫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望向柏嬷嬷的视线。
侍卫中为首的一人抱拳向江如许行了一礼,随即抬臂指向门外:“四皇妃,请吧!”
江如许呆呆地望了眼门外,明明上一秒自由还触手可及,怎么突然一下就变得遥不可及了呢?
她看了眼等她出发的侍卫,心里暗骂道:还请个屁呀!带着你们,我还出府做什么!
本来是逃跑计划,如今却变成了追查失窃首饰。
可首饰偏偏是她自己卖出去的,眼下这么搞,岂不是逼她上演贼喊捉贼的戏码。
况且带着这么一群侍卫到街上去,实在是招摇。
若是因此把事情闹大了,她不仅更没法逃跑了,可能连卖首饰的事情都会被查出来,到时候岂不是更没法解释了。
不行,绝对不能带着这群人出去!
江如许想要掉头回去,但刚向后挪了一步就瞥到了不远处的柏嬷嬷,她只得转身硬着头皮跨出了府门。
毕竟方才她还是一副非出府不可的样子,此刻若是突然说不去了,反倒引人怀疑,需得想个法子躲过才行。
江如许向前走了几步,抬眼看到门口的台阶,随即脸上就浮出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下台阶时,故意脚下一歪。
她原本是打算轻微地崴一下,稍微受点小伤,只要能暂避开眼下的麻烦就足够了。
可没想到,方才因为心急走得太快,居然没把握好崴脚的力度,崴下去的一瞬间,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侍卫全都愣在了原地。
现在是什么情况?才刚出府门,就让四皇妃坐在地上抹眼泪了。
这......这算失职吗?
侍卫们是想上去把江如许扶起来的,可是走到跟前却碍于身份和男女之别,只能把伸出去的双手又收了回来。
江如许无助地坐在地上,揉着又肿又疼的脚踝,疼痛让她变得比平时脆弱了许多。
她不禁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以及眼下逃不走的悲惨命运,心中的郁闷顿时像火山喷发一样不可抑制地翻涌了上来。
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站在她身后的侍卫面面相觑,个个脸色惨白。
完了,完了!这下绝对算失职了。
府里还未走远的柏嬷嬷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便立刻带着人往府外走。
一跨出府门,柏嬷嬷就见一群侍卫正束手无策地围着地上大哭的四皇妃发呆。
侍卫们见柏嬷嬷出来了,眼中霎时冒出了看到救星才会有的神采。
柏嬷嬷没敢耽搁,立刻叫身边的侍女扶起了地上的江如许,随后又命人从府里抬出了轿辇。
一番折腾后,江如许坐着轿辇被送回了锦瑟轩。
回去的路上她的情绪已逐渐平稳下来,脑子也不再受情绪的摆布,终于能理智地思考眼前的处境了。
如今不管是脚伤还是丢失的经费,都足以令她的逃跑计划功亏一篑。
显然,眼下想要保住小命,靠逃跑是行不通了。
不过想要活命,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她能否保住小命,主要取决于四皇子明日是否会毒发身亡。
只要四皇子不死,她就不用被拉去陪葬,小命自然也就保住了。
想通了这一点,江如许当下决定今日就去给四皇子百里渊把毒解了。

翌日一早,顾嬷嬷就看到江如许抱着一件卷起来的流云纹锦披风步履匆匆地朝院外走去。
想到夫人指派给她时刻盯紧江如许的任务,她立刻停下手中的事情,快步追了上去。
“大娘子,您怎么自己抱着披风呢,老奴来帮您拿吧。”顾嬷嬷说着就把手朝江如许的怀中伸了过去。
江如许迅速向旁边闪了一步,避开了顾嬷嬷的手:“我就是手冷才抱在怀里的,你若拿走了,我拿什么挡风?”
顾嬷嬷略微怔愣了一下,没料到自己的好心反而惹得江如许不悦,不过她到底是跟在钟氏身边的人,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就想到了应对的说辞:
“大娘子勿怪,是老奴疏忽了,这秋季的早上确实是有些寒意的,不知娘子急着去做什么,不如吩咐老奴去做。”
江如许的脚步没有停,见顾嬷嬷还一直跟着,有些不耐烦地回道:“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去做比较好,就不劳烦顾嬷嬷了。”
顾嬷嬷什么都没探听出来,自然是不会折返回去,既然江如许不肯说是去做什么,那她便跟着一起去看看。
江如许跨出锦瑟轩后,直奔府上管事嬷嬷的住处,一见到管事的柏嬷嬷,便将昨天晚上就想好的出府理由说了出来:
“柏嬷嬷,我听闻京城的慈航寺非常灵验,所以我今日想亲自去寺里为四皇子求一枚平安符,不知府上是否方便为我备一辆马车?”
柏嬷嬷昨天晚上就接到了四皇子贴身暗卫给的密令,密令上只有一句话——明日同意四皇妃出府。
柏嬷嬷知道四皇子昏迷前,已将很多事情交代给了贴身暗卫,所以对于暗卫给的命令,她向来不多问,更何况四皇妃出府的理由也实在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她立刻派人给江如许备好了马车。
顾嬷嬷一听江如许是要去慈航寺为四皇子祈福,心里霎时打起了退堂鼓。
慈航寺建在京郊的嵬山上,不止位置偏远,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时间,就连到寺的必经之路也十分难行。
纵使官家已经为上山进香的人修了官道,可因着嵬山自身的地势,上山的路依然崎岖颠簸。
她想到以往每次陪夫人去慈航寺进香后,自己这副老骨头总是要疼上好一阵子,严重的时候好几日都直不起腰来。
况且这一路实在漫长,几个人坐在狭小的马车内,又没什么可聊的话题,实在不如她待在府里和姚嬷嬷一起坐在宽敞的院子里聊些闲话来的快活。
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默默地向后退步。
她想,只要她退的远一点,应该就能不被注意到了。
江如许早就知道她不愿意跟着一起去慈航寺,所以才有意让她跟了过来,眼下见她在躲,故意转过头相邀道:
“顾嬷嬷一大早跟了我一路,难道不是要与我同去吗?”
顾嬷嬷后退的脚步一顿,脸上立刻流露出为难的神色:“老奴是想陪着大娘子一起去的,可是方才突然想起有些事还没跟下面的人交代清楚,我若跟大娘子走了,只怕回来后要耽误不少事呢。”
江如许在心里暗笑着,脸上却是一副无不惋惜的模样:“我好多年没回京城了,原以为顾嬷嬷会和我一起,路上还能给我讲讲京城这些年的变化。”
说着她又看了顾嬷嬷一眼,神情沮丧的轻叹了一声:“唉,既然顾嬷嬷今日还有正事,那我就不强求了,你且去忙吧。”
顾嬷嬷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下,还好这件苦差事没落到她头上,她行了一礼就快速离开了。
看着顾嬷嬷快步离开的背影,江如许只是无声地笑笑,转头就抱着披风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新荷见江如许还是紧紧地抱着那件披风,想着马车还未出府,便开口提议:“娘子,我还是去给你取个汤婆子来吧。”
说着她就往外挪了挪,准备叫停车夫,江如许见状立刻伸手拉住她:“不必麻烦了,准备汤婆子怪耽误时间的,等会儿太阳完全升起来也就不冷了。”
制止了新荷,江如许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怀中的披风上,下一刻她的思绪就像是被什么勾走了一样,陷入了沉思。
新荷和流莺也不再出声,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家娘子。
她家娘子的命也太苦了,虽然有着穆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可却从小被养在乡下的庄子上,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好不容易盼到出嫁的年纪,继室所出的嫡妹又同她抢亲事,经历了一番波折,她险些连命都丢了,亲事才被换回来。
原以为终于是苦尽甘来,可嫁过来才知道,四皇子居然病得不省人事。
新婚之夜不但没有洞房花烛,她家娘子甚至还被请出了新房,安排在了离新房十分远的锦瑟轩。
这要是被京城的其他世家贵女知道了,一定又要在背后嘲笑她家娘子了。
也难怪她家娘子昨夜一从新房出来就急着打听京城哪里的寺庙灵验,想来她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神明了。
然而,新荷和流莺不知道,她家那个遇事只会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的娘子早就香消玉殒了。
眼前这个娘子,可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虚无缥缈的神明,她想要什么,只管自己去争取。
眼下她之所以会陷入沉思,不过是在考虑一会要用什么法子把提前卷在披风里的首饰顺利地换成银票。
马车驶出四皇子府后,江如许才不再一直盯着怀中的披风发呆。
她撩开车窗的帘子,见马车已经驶入京城繁华的大道,前方不远处就是一家铺面精致的珠宝行,她突然抬手拍了下大腿,惊呼道:“糟了,出来的太急,居然忘带祈福所需的祭品了!”
“空着手去祈福可不行,佛祖会怪罪的,快叫车夫在前面停一下,你们去买些果品糕点,还有鲜花和香烛。”
新荷和流莺不敢耽搁,车夫一停下,她们便立刻跳下了马车。
江如许看了眼窗外的珠宝行,也跟着她们下了马车。
她抱紧怀中的披风,轻轻跺了跺脚:“车上有些冷,我进这家珠宝行等你们,你们快去快回。”
新荷和流莺没有半点怀疑,点了点头就跑着去置办祭品了。
江如许转身跨进珠宝行,刚一进店里伙计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毕竟她今日出门的这身行头,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此人非富即贵,定是个大客户。
江如许扫了眼摆在铺面上的东西,皱了皱眉,语气傲慢地问道:“你们店里就只有这种成色的东西?”
伙计听江如许这么说立刻意会,赶忙把她带到了楼上的贵宾厢房,嘴上还讨好地奉承道:
“娘子一看就是身份高贵之人,楼下的那些俗物的确配不上您,我去叫掌柜的给您取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江如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伙计快去。
伙计识趣地离开,转身的一瞬间,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厢房的后窗闪了进来,随后便藏进了房梁里,而这一套动作,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奚怀见百里渊喷出一大口血,也再顾不上去管江如许,立刻跪倒在床边去查看百里渊的情况,江如许则趁机往后挪了挪,移到了床尾的位置。
百里渊喷出这口血后,本欲继续躺倒装昏,可他刚要躺下,就觉得胸中那股气血又翻涌了上来。
他伏在床边又吐出几口黑血后,胸中翻腾的感觉才逐渐平息下来。
江如许见他吐得差不多了,悄悄往前移了移,伸手取下了扎在他胸口的两根银针。
百里渊虚弱地趴在床边一边喘着气,一边哀怨地望向正在缓缓后移的始作俑者,同时还不忘将自己伪装成不认识她的模样: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坐在本皇子的床榻上。”
“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什么?!有没有搞错,坐一下床就要被打二十大板?
江如许倏地一下从百里渊的床上弹起,指着百里渊喊道:“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刚救了你的命,你一醒来就要打我?”
百里渊蹙了蹙眉:“放肆,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和本皇子这么说话,还不快把她拖出去!”
“哎呀,误会了,误会了。”柏嬷嬷上前拦住了冲进来的侍卫,转头向百里渊解释道:
“她是刚过门的四皇妃,刚才也是为了给您诊病才会坐在您床榻边的。”
百里渊本就是想借着不认识为由打江如许一顿出出气的,谁让她刚才解他的衣服,还对他动手动脚。
况且被她这么一搞,他再也不能继续藏在暗处观察周围的情况了,这给他的复仇计划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真要算起来,打她二十大板都是少的。
可柏嬷嬷的面子,百里渊不得不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四皇妃?本皇子怎么不知道我竟已经成亲了?”
柏嬷嬷回道:“皇上忧心您的身体,便降旨让穆国公的女儿在两日前嫁进了咱们府里,那时您还正在昏迷中,所以您不知情。”
眼见打不成江如许了,百里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罢了,本皇子乏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屋内的婢仆们得了令纷纷朝屋外退去,只有江如许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柏嬷嬷伸手拉了拉她,示意她一起出去,但江如许却突然转身对百里渊说道:“我还不能走,你这病我才治了一半。”
本欲离开的柏嬷嬷也停住了脚步:“四皇子不是已经醒了吗?这病还未治好?”
江如许摇了摇头:“四皇子体内的毒已蔓延至全身,我方才也不过是帮他逼出了一部分而已,若想全部清除,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今日为了唤醒四皇子,我用了一个解毒效果最强的法子,只是此法见效虽快却有一个弊端,便是施针后会导致气血逆流,吐血不止。“
“眼下若想缓解此症状,需用热水顺着全身经脉的走势擦拭身体三、五遍才可。”
江如许说着便用帕子沾了盆中的热水朝百里渊走去。
百里渊长这么大,周围所见的都是知书达理、端庄娴雅的世家贵女,像江如许这种才见面就敢上手扒他衣服、摸他身体的女人,他还从未见过。
更何况,他虽经历了两世,但这两世都未曾和女子亲密接触过,至今他都还保持着童子之身。
眼见着江如许朝他一点点靠近,一时间他竟害羞得不敢直视,只能垂下脑袋逃避眼前的尴尬。
只是他才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亵衣完全敞开着,白花花的胸膛就这样毫无遮掩地露在外面。
他猛地扯过亵衣遮住自己的胸口,羞愤喊道:“出去!”
话音才落,他就察觉到原本压着逆流气血的那股内力因为动怒而松懈了,紧接着那股被强压的气血倏地冲破了他的压制,再次向上翻涌而来。
他试图强压下去,但那股气血却不受控制地直冲进他的喉咙,最终一口喷在了地上。
江如许皱了皱眉,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并不由分说地扯开了他的亵衣,拿着帕子就在他的胸膛上擦抹起来。
“说了不听,还非要逞强。”
江如许边擦边数落,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似刚才温柔。
百里渊反应过来后,一把攥住江如许的手腕,怒声喝道:“你再敢碰我,我就命人把你的手砍了!”
江如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我现在若是不碰你,只怕一会你就没命叫人砍我的手了。”
“本皇子的身体用不着你操心,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百里渊用力将江如许的手腕甩出,随即便转过头不再看她。
江如许此刻也十分气恼,搞不清楚百里渊在傲娇什么,要不是怕他会吐血而亡,她早就走了,好像谁愿意待在这里看他发脾气似的!
但眼下唯有保住他的性命,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纵使再生气,她也还不能走。
江如许垂眸想着应对之法,却瞥见百里渊耳根都红透了,她不自觉轻笑一声,方才只注意到他的脸颊泛红,还以为是气血逆流所致,如今再看......
江如许笑问:“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百里渊猛地回头反驳:“胡说,本皇子有什么可害羞的。”
江如许点了点头:“哦,不是害羞,那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医治?”
百里渊别扭地答道:“你擦得不舒服。”
“这样啊。”江如许略微思索了一下,“那要不我再温柔一点?”
“你......”
百里渊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气血再次翻涌而上,他猛地扑到床边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江如许眉头一拧,收起刚才开玩笑的嘴脸,严肃说道:“你再不配合,真要没命了!”
柏嬷嬷看着吐了满地的鲜血,哽咽地劝道:“四皇子,您再这么吐下去身子哪受得了啊,您就听四皇妃的吧。”
百里渊闭着眼趴在床边虚弱地喘息了两口,而后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仰面躺下,极不自然地说道:“擦吧。”
江如许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早这么听话,也不用吐那么多血了。”
她把帕子重新放进热水里浸了浸,而后贴在百里渊心口的位置,一点一点顺着经脉走势擦拭起来。
担心百里渊再故意找茬,她擦拭的动作格外轻柔,可这却让百里渊的脸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颈。
江如许不禁在心里暗笑:这也太不禁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