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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弯月

    男女主角分别是岑疏宁宋谕怀的女频言情小说《你往前走不要回头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一轮弯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天后,宋谕怀让助理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还补上了好几份生日礼物。首饰包包都是最新最流行的限量款,价格令人咂舌。岑疏宁坐在桌前,看着这桌面铺满鲜花的浪漫一餐,只觉得有些不解。她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你最近是不是和姜可吟闹矛盾了?”才有空为她做这些。宋谕怀停下为她切牛排的手,蹙了蹙眉,“和可吟有什么关系?你是我妻子,我给你准备生日惊喜不是应该的吗?”妻子?真是可笑。岑疏宁笑了笑,“妻子?三年都没同房的妻子吗?”宋谕怀动作微顿,沉默几秒才道:“之前不同房是有原因的。”有原因?她明白,他要为姜可吟守身如玉。她没有说话,而看出她的沉默,他再次开口,语气软了一些。“接下来我会履行夫妻义务,但要等到一个月之后。”一个月后?到那...

章节试读




几天后,宋谕怀让助理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还补上了好几份生日礼物。

首饰包包都是最新最流行的限量款,价格令人咂舌。

岑疏宁坐在桌前,看着这桌面铺满鲜花的浪漫一餐,只觉得有些不解。

她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你最近是不是和姜可吟闹矛盾了?”

才有空为她做这些。

宋谕怀停下为她切牛排的手,蹙了蹙眉,“和可吟有什么关系?你是我妻子,我给你准备生日惊喜不是应该的吗?”

妻子?真是可笑。

岑疏宁笑了笑,“妻子?三年都没同房的妻子吗?”

宋谕怀动作微顿,沉默几秒才道:“之前不同房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

她明白,他要为姜可吟守身如玉。

她没有说话,而看出她的沉默,他再次开口,语气软了一些。

“接下来我会履行夫妻义务,但要等到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后?

到那时候,她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婚也跟他离了,准备要迎接自己全新的人生了,还需要他履行什么夫妻义务?

只是她不明白,一直坚持了三年的他,为什么突然松了口。

难道是宋父宋母又催生了,他为了保护姜可吟,才特意对她说出这番话,好让宋父宋母不去针对姜可吟?

刚要开口询问时,宋谕怀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迟疑地看向岑疏宁,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你有事就先走吧。”她果断打破僵持,大度地说。

“明年我再给你补一个更盛大的生日。”

他满眼歉意地望着她,将切好的一盘牛排放在她面前,语气难得温柔许多。

看着宋谕怀离开的背影,岑疏宁没有一点儿食欲。

明年?明年这时候,他们不会在一起了。

她让佣人将这一桌没动一口的烛光晚餐收拾下去,就回了房间。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岑疏宁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转眼又到了产检的日子。

岑疏宁拿着一沓检查报告单,刚从妇产科出来,就迎面遇上了从前的大学导师。

“老师?”

导师看到她满眼都是惊喜,但抬眼看了看她身后的妇产科,脸上又写满了诧异,“疏宁,你怀孕了?”

岑疏宁点了点头。

“你老公呢,怎么没来陪你?”

她没有再回答,见她这个样子,导师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哪个女人不被婚姻蹉跎,想当初你是系里天赋最高、成绩最好的,当时唯一深造读博的名额都是你的,偏偏你父母让你回去联姻,要是你继续深耕下去,一定会成为我最了不起的学生。”

导师惋惜地看着岑疏宁,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岑疏宁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检查报告。

她苦涩一笑,“父母养育我多年,我没法选,让我联姻拯救家族事业,这个恩我必须要还。”

顿了顿,她的笑容又变得解脱了几分,“不过现在我的恩情还完了,准备离婚出国,重新找回自己喜爱的事业,也找回真正的自我。”




闻言,导师眼神中瞬间流露出几分喜悦,“那太好了,你的天赋困在柴米油盐里实在太可惜了,你什么时候出国?要是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她笑着点了点头,道了谢。

告别导师后,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

“你好,我想离婚,麻烦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

大概说明诉求后,一份离婚协议书新鲜出炉。

岑疏宁一个字一个字地完整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回到家里,却看见宋谕怀和姜可吟都在家里。

她没问姜可吟为什么在这里,扫了一眼,平静的换着鞋。

倒是宋谕怀皱着眉开口:“你去干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岑疏宁淡淡地撒谎,“去逛街了。”

逛街?

她什么时候喜欢上逛街了。

还有,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她穿的衣服越来越宽松了。

还想再问时,姜可吟突然笑着打断他们的对话。

“疏宁,前阵子我住进来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这次特地给你买了很多礼物道谢,多谢这段时间你和谕怀的照顾了。”

“谢谢你的礼物。”

岑疏宁没心思和她寒暄,道谢后转身就要上楼。

姜可吟却亲昵的揽住她的手臂,“疏宁,你跟我们去参加同学聚会吧?”

“今晚是我和谕怀的高中同学聚会,你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不如就一起去吧,就当是玩玩,认识一些朋友。”

她开口刚要拒绝,姜可吟却直接攥着她就走。

她为了护住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反抗,只能跟着一起上了车。

车辆停在暮色会所,三个人一起下了车,走进了聚会的包厢。

包厢里的人不认识岑疏宁,只当她是哪个同学,没有多在意。

但大家都认得宋谕怀和姜可吟两位风云人物。

看见他们前后脚进来,便以为他们还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揶揄着:

“谕怀,可吟,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呢,我现在还记得当年校园墙官宣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全校多少男生女生心碎了一地!”

“一个校草,一个校花,再加上那场轰动全校的表白,谁印象不深刻啊!就连现在学校里还流传着他们的传说呢!”

“都说男人恋爱脑,这段感情就分不了,谁不知道宋哥爱惨了可吟,对了,我这里现在还保存着照片,宋哥当时的课本,没有笔记,满满都是可吟的名字!”

“是吗!给我看看!”

包厢里众人都被吸引了,全都围了过去,争相传阅着。

传阅到岑疏宁手上时,她的神色微微僵了僵。

满满一页,全都是姜可吟的名字。

以他这么淡漠不可远观的性子,是有多爱,才会在课本上全部写满心爱女孩的名字。

也许正是如此,才让他这么念念不忘,就算结了婚,心里也全是姜可吟吧。

看见岑疏宁脸色变了,姜可吟神情满是得意,却故作一副羞涩的样子,“哎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大家还是别看了!多不好意思啊!”

说完,她又不好意思的看了岑疏宁一眼,“疏宁,抱歉啊,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别在意。”

过去了吗?

可你在宋谕怀心里,从没过去。

她不在意的扯了扯唇,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起身准备去洗手间。

可姜可吟却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忙抓住她的手,“疏宁,你别生气,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岑疏宁皱了皱眉,不明白她非要抓着自己解释的用意做什么,刚要开口,头顶却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抬眸一看,才发现她们顶上的吊灯正在摇晃,眼看就要掉下来。

“可吟,小心!”

就在吊灯要坠落之际,电光火石之间,宋谕怀猛地攥住姜可吟的手,将她扯入了怀中。

而下一秒,吊灯不堪重负坠落,轰然砸在了岑疏宁的身上!




玻璃碎片飞溅,割破了姜可吟脖颈的小片皮肤,但大部分都落在岑疏宁身上,她躺在一大片碎片里,浑身鲜血淋漓,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姜可吟流出泪来,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谕怀,我疼……”

宋谕怀细细打量了一下,向来冷淡平静的脸上方寸大乱,连忙打横抱起姜可吟,就要往外走。

迈出包厢门的那一刻,他仿佛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有岑疏宁这么个人。

“疏宁,一会儿我让助理来送你去医院!”

他甚至没有转身,说完这句话后,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包厢内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想承担这个责任,也纷纷跟着离开了。

岑疏宁咬着牙,艰难的想要起身,可努力了许多次还是无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助理也迟迟没来。

眼看着血越流越多,肚子突然一阵一阵的传来疼痛,而且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频繁。

不好。

她快要生了!

全身都犹如被撕扯成一片片,剧烈的痛意将她吞噬侵袭。

岑疏宁惊慌失措,连忙从口袋里找出手机,拨打了120。

她说起来断断续续,几乎用了一两分钟才把地址说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

另一边,宋谕怀包下医院一层楼时,偶然听见值班的护士聊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有个孕妇真是命大,都快生了还被吊灯砸到,全身血淋淋的,啧啧真惨。”

“也不知道她老公是怎么当的,孕妇都不好好保护,幸好她福大命大,顺利把孩子生下来了,不过孩子都生了,也没见老公没来看一眼,真是可怜呐!”

护士们叽叽喳喳讨论着,明明是讨论的孕妇,宋谕怀却不知为何想到了岑疏宁。

想到他离开前,她躺在一堆玻璃碎片里绝望的眼神,他心头骤然一紧,连忙拿出手机给助理拨打了一个电话。

“疏宁她怎么样了?”

“宋总,夫人她……”

还没等助理回答,身后突然传来姜可吟的声音。

“谕怀,我好疼!”

她的声音颤抖着,脆弱至极,宋谕怀心头一跳,只好先挂断电话,匆匆赶去。

助理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岑疏宁是在一天后醒来的。

护士笑着将孩子抱了过来,看见孩子的那一刻,她愣住了,心中百感交集。

那晚宋谕怀拒绝她,说她要想生孩子,就去和别人生。

她难过至极,在酒吧里一杯一杯地灌酒,喝得醉醺醺的,不省人事,在酒吧里随便拉了一个男人,就吻了上去。

酒吧灯光昏暗,她当时喝醉了,并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现在看到孩子粉粉嫩嫩的长相,瞬间放下心来。

那个男人应该长得也很不错吧,不然怎么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宝宝呢?

岑疏宁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碰了碰宝宝柔软的小手。

两根手指交触的瞬间,她鼻间涌过一丝酸涩,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不知道是在高兴孩子的诞生,还是开心她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了。

“宝宝,谢谢你的到来,换来了妈妈的自由。”

她用脸颊贴着孩子的脸颊,就这样沉沉地睡过去。

岑疏宁在医院住了一周,休养恢复身体。

抱着孩子出院的那一天,她收到一条来自宋谕怀的消息。

“可吟心情不好,我带她出国旅游一段时间散散心。”

岑疏宁神色平静,只回了两个字:“好的。”

他不在家也正好,也省去了她解释的麻烦。

回到家后,她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他回来后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而后抱着孩子,提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赶往机场。

到达机场时,岑疏宁意外看到了姜可吟和宋谕怀的身影。

他们也在候机。

岑疏宁连忙抱着孩子,转身错开,淹没在人群里。

忽然,宋谕怀似有所感,下意识朝着她离去的方向看来。

刚才他好像看见了岑疏宁?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瞬间被他掐灭。

怎么可能?这个时间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机场?

虽觉得不可能,但他的心脏却莫名跳得厉害,慌乱之下,他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疏宁,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带给你。”

岑疏宁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坐上了飞机。

她勾了勾唇,冷漠地回复了一句:“不必了。”

飞机马上起飞,身旁的空姐已经在催促着乘客关闭手机,岑疏宁抱紧了身旁的孩子,轻声道:“等等,我再发最后一条消息。”

她从包里把自己的生产手术单翻出来,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把这张照片发给了五个人。

宋父,宋母,岑父,岑母,

最后,是宋谕怀。

孩子我已经生下了,这段婚姻到此为止,不要来找我,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任何一个人。

消息成功发出的那一刻,她拉黑删除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飞机起飞离开地面,她心中满是解脱。

从今往后,她和宋谕怀再无关系,也再无可能。




一连许多天,宋谕怀和姜可吟都没有回来。

岑疏宁也完全不在意,只默默地收拾着所有的行李。

孕妇比较容易累,她收拾一小会儿,就休息一会儿。

突然,岑母打来了电话。

岑疏宁犹豫一瞬才接通。

电话那头岑母的声音焦急:“疏宁啊,三天后就是你的生日,你和宋谕怀打算怎么过啊?”

“你又大了一岁,还是要抓紧时间尽早生下孩子,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岑家和宋家签过的联姻合同吧?”

“疏宁,你不能太任性啊,也该多为家里考虑考虑……”

“知道了,妈,你们放心吧。”

岑疏宁语气平静的开口,打断岑母的唠叨,“再等一个月就会有孩子的。”

闻言,岑母瞬间哑了声,十分意外。

怔愣许久才问:“你怀孕了?就算现在怀孕,也没办法一个月就生下来啊?”

“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说完,她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岑母满头雾水,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岑疏宁却只是无神的看着自己的行李,抚摸着小腹。

岑疏宁生日当晚,宋谕怀没有回来。

前几年,他没有一次缺席过她的生日。

虽然不会说什么肉麻的情话,但还是会为她准备惊喜。

如今姜可吟离婚回国,他便什么都不在意了,不在意这个家,不在意她这个妻子。

不过没关系,她也不在意他了。

岑疏宁买了一个生日蛋糕,一个人坐在桌前,关掉所有灯,点燃蜡烛。

一旁的手机播放着生日快乐歌,她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了个心愿。

“希望往后的每一天,岑疏宁都能自由、恣意,活出自己。”

再朴实不过的心愿,却是现在的她得不到的。

岑疏宁一口一口缓慢地吃着生日蛋糕,祝自己生日快乐。

吃完蛋糕后,正要上楼的时候,宋谕怀突然推门回来了。

只看见他一个人,岑疏宁还有点诧异,“姜可吟呢?”

宋谕怀脱下外套,随手放在一旁的衣帽架上,“姜家的房子好了,以后不需要住在这里了。”

岑疏宁怔愣一瞬,有些意外,“你没挽留?”

“什么意思?”他眉头紧皱,停下动作望着她的脸。

只可惜她的表情太过平静,几乎无法分辨出来她说这句话时的心情。

沉默了一会儿后,岑疏宁只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就往楼上走。

这时宋谕怀经过厨房,却闻到了浓郁香甜的蛋糕味,下意识蹙了蹙眉。

“怎么大半夜的吃蛋糕?你知道我不喜欢闻到甜点的味道。”

岑疏宁再次停住步伐,沉默一瞬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缓缓开口:

“昨天是我的生日。”

时针已经过了十二点,她的生日也已经过去了。

宋谕怀也下意识看向挂钟,看见时间是零点二十分,神色立马变了几分。

“抱歉,可吟这几天住院,我一直陪着她,忘记了你的生日,过几天我给你补上。”

他诚恳地道歉,岑疏宁却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不需要了。”

“不行,是我不好,忘记了这件事,必须要补上。”

他坚持着,她也不在乎,就直接上了楼。




宋谕怀脚步顿住了,沉默许久,没有回头,声音却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没有。”

简单两个字彻底击碎了姜可吟的所有幻想。

她眼眶瞬间红了,笑了一下,而后哽咽道:“对不起,原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说着,她缓缓松开手,苦涩一笑,转身就要离去。

宋谕怀却突然转过身来,将她死死按进怀里。

他哑着嗓子低声道:“不是一刻,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不远处,岑疏宁看着看着,忽然笑出泪来。

从前即便他们相隔万里,他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偷偷去找姜可吟。

在自己身边的每一刻,他都在想着姜可吟。

如今,就在家门口,他居然直接告了白。

再等等吧,再等等,很快他们就能如愿破镜重圆了。

姜可吟眼里迸发出欣喜,激动溢于言表。

“那我们……”

岑疏宁没有再看下去,简单吃了几口面后,就回了房间。

半小时后,宋谕怀推开了房门。

他按了按眉心,身上带着些许醒酒汤的酸甜味。

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岑疏宁坐在火盆前,往里扔着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发现被她扔进火盆的赫然是一个粉色的日记本,火舌将纸张吞没,几乎看不见上面的字眼。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岑疏宁以前写的婚姻日记。

以前他整理书架时,不小心发现了这本日记。

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岑疏宁写下的对他的爱慕心思。

“本以为商业联姻不会有感情,却没想到,我还是对他心动了。”

“他今天温柔地对我笑了,这个笑容和从前不同,是不是证明,他对我也有点不一样了?”

“岑疏宁喜欢宋谕怀,很喜欢,很喜欢。”

……

诸如此类的心事都详细地记录在日记本上,承载着她所有的感情。

他拿日记本还给她时,她还十分害羞,却也从没遮掩过自己的爱意。

现在却突然将日记本全烧了。

宋谕怀猛地上前,酒瞬间醒了一大半,“你为什么突然把这个烧了?”

岑疏宁抬眸,平静地浅浅一笑,“不为什么,发霉了,就烧了。”

说着,她看着火焰一点点熄灭,火盆里只剩下灰烬,随后不急不慢地清理干净。

他看着她的动作,久久没有说话,心脏却闷闷的疼得厉害。

她却没有丝毫察觉,看了他一眼,“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说完,岑疏宁侧身躺在床上,按灭床头灯,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丝毫不在乎身后人的反应。

散发着清冽气息的身体靠近,躺在她旁边,下意识伸手过来想将她拥入怀中。

她却不着痕迹地翻身躲开了,蜷缩着身体尽量不接触到身后人。

宋谕怀睁开眼,在黑暗里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心脏骤然紧了一下。

周末,是宋家一月一次的家宴,十分重要。

宋家所有叫得上名字的人,都必须得出席。

岑疏宁也不例外。

她坐在宋谕怀的副驾驶,曾经叽叽喳喳的小太阳,如今只默默靠在车窗边,看着风景,一言不发。

就在快要到老宅的时候,宋谕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刚一接通,姜可吟细弱的哭声在车内响起。

“谕怀,我不小心崴到脚了,好痛……”

闻言,宋谕怀瞬间变了神色,一向冷漠平静的眼里写着慌乱。

“你先别动,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到!”

他连忙让司机停车,而后看向岑疏宁。

“这里离老宅没几公里了,我要回去一趟,你先自己走回去吧。”

闻言,岑疏宁有些难以置信。

他分明知道家宴有多重要,却还要丢下她?

她按住车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今天家宴来了很多人,平日里你怎么样我不管,但至少今天你要给我体面。”

“姜可吟崴脚应该找的是医生,而不是你,我现在派医生去看她,你就算再爱她,也不用急成这样。”

车里气氛凝滞一瞬,宋谕怀语气瞬间沉了下来,“你在胡说什么?我和她如今只是朋友关系,什么爱不爱的。”

“我必须过去,老宅那边你去应付就好。”

话音刚落,他冷着脸,不容置疑地直接打开了岑疏宁那边的车门。

“下去!”




最后,岑疏宁还是被赶下了车。

车子扬长而去,她站在路边吹着冷风,红着眼裹紧了外套。

只剩两个月了,为什么这么一点时间,他都不能忍忍。

她自嘲一笑,几乎可以想到老宅那边的人会怎样数落她了。

路上空荡一片,几乎看不见来往的车辆。

宋家庄园独占着一座山,老宅坐落在半山腰上,还有一段距离才能到。

没办法,岑疏宁只能咬牙往老宅走。

偏偏刚走了不远,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水将她全身都淋透了,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脚磨破流血,几乎没有痛觉了,只麻木地往前走着。

抵达老宅时,岑疏宁浑身狼狈,全身都湿漉漉的,还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老宅里不少人都被她吸引了视线,众人表情各异。

宋父宋母见她这样,脸色十分难看。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还有,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谕怀呢?他人去哪儿了?”

岑疏宁裹着毛巾,瑟瑟发抖,沉默着一言不发。

宋母深深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你赶紧去换一身衣服,别站在这里丢人。”

佣人领着岑疏宁去换衣服,吹干头发。

再次回到众人面前,宋母望了一眼大门口,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平日里你们怎样我不管,可今天是家宴,所有旁系家族都在,你一个人出现,是想告诉所有人你婚姻不睦,连老公的心都拴不住,故意丢我宋家的脸面吗?”

岑疏宁只沉默地低着头,静静地听着数落,忍受着周遭众人鄙夷的目光,和议论的声音。

这场煎熬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宋谕怀终于出现了,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

他来了,但是身边却带着姜可吟。

姜可吟笑意盈盈的,攥着宋谕怀的衣袖,依赖地贴着他。

刹那间,四周的人纷纷看向岑疏宁,不少人目光里还流露出些许同情。

“可吟,你坐我旁边。”

宋谕怀却置若罔闻,直接让佣人在他的位置旁边添了一把椅子,以及一套餐具。

家宴上每个人的位置都是固定的,这无疑是在打岑疏宁的脸。

她低着头握着筷子,脸上的笑容十分牵强。

宋谕怀像是感觉不到暗流涌动一样,旁若无人地给姜可吟夹菜剥虾。

“你最喜欢吃海鲜了,这些味道应该合你的口味。”

姜可吟面前的碗越堆越高,羞怯道:“够了,谕怀,我吃不完,不用再夹了。”

听见这话,他才停手。

由于怀孕的缘故,海鲜的味道此时变得格外敏感。

带着海风的腥味钻入鼻腔,岑疏宁停下筷子,胃里翻涌着,酸水反流上来,难受至极。

她头一次这样失礼地扔下筷子,捂着嘴冲去一旁,不断干呕着。

眼尾溢出的泪花晶莹,一张脸都涨红了,手还死死按着心口处,扶着墙呕着。

不少人看见她这样,都笑着议论:

“疏宁这样子真是像极了我怀孕时候的样子,你们说她不会真的有了吧?”

“是啊,我也觉得像呢!”

闻言,宋谕怀脸色突变,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浑身也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都顾不上身边的姜可吟了,他连忙起身,大步走到岑疏宁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难以置信的颤声质问:“你怀孕了?”




“岑小姐,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预计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不过你太瘦了,不怎么显怀,记得多吃点。”

医生拿着一沓检查单子,皱着眉打量了一眼岑疏宁并不明显的小腹,还扶了扶眼镜。

“还有,你来产检这么多次,孩子爸爸怎么从来没来过?”

对于这样类似不负责的父亲,医生司空见惯。

刚要好心提点几句,岑疏宁就云淡风轻地开口:

“他来不了,因为孩子不是他的。谢谢医生,我会多吃一点。”

说完,她在医生惊诧的目光中平静离开。

医生饶是见多识广,也愣住了,瞪大眼睛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下一位病人进来,他才回过神来。

岑疏宁走出门后,便抚了抚微微凸起的小腹,而后在手机上设下一个倒计时。

还有两个月这个孩子就能生下来,到时候,她就能彻底离开宋谕怀了!

看着手机上不断流逝的时间,她紧紧握着手机,仿佛能获得一些力量。

刚要从医院离开,突然听到护士耳语。

“那位姜小姐到底是谁呀,区区一个感冒,就让宋总包下整层楼,还派了院长过来给她看病。”

听到熟悉的名字,她心头微怔,下一刻,便在拐角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姜可吟坐在长椅上,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而宋谕怀半蹲在她身前,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脚踝,动作轻柔地揉着。

那双素来冷淡的眼眸,如今里面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直到岑疏宁走近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怔了一下,收起手,缓缓站起身来。

目光触及到她身上的时候,他神色中的温柔收敛了些许,淡淡地解释:“昨晚可吟咳嗽了几声,我不放心带她来看看,刚刚看完病她不小心崴了脚,我才帮她揉一下。”

听到这句话,岑疏宁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在心中自嘲。

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七个月了,他却至今看不出来,姜可吟只不过是随便咳嗽了几声,他就如此紧张。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她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唇角,语气平静:“哦,我没问这些。”

宋谕怀蹙了蹙眉,薄唇微动,在他开口之前,岑疏宁又先一步说出了他总是爱说的那句话,

“我知道,姜可吟是你的旧友,你理应照顾她。”

她脸上带着淡然的浅浅笑意,宋谕怀却有些不适应。

他皱着眉头,专注地打量了她一眼。

最近莫名感觉到,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心里有些异样,目光又落到岑疏宁手上拿着的一沓检查单上,“你来医院做什么?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

“我没事。”岑疏宁不着痕迹的将检查单子都塞进包里,而后随口敷衍,“过来体检而已。”

体检?

她方才分明不是从体检部出来的。

宋谕怀察觉到些许异样,深邃的眼睛盯着她,试图从她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正想继续追问时,姜可吟突然牵住了他的手,“谕怀,我拍的片子快出来了,你陪我去一下好不好。”

宋谕怀回头看见姜可吟那张温柔的脸,眉眼松了几分,应了一声好,而后看向岑疏宁。

“你先走吧,我陪可吟检查完就回去。”

说完,他再也不看岑疏宁一眼,随后扶着姜可吟往里走。

岑疏宁不在意地收回视线,任由他们远去,只迈步往外面走。

坐在回家的车上,她靠着车窗,看着无数风景从眼前飞逝,脑海回忆更替。

最开始,她和宋谕怀还不是这样的。

岑家和宋家商业联姻,宋谕怀虽然性子寡淡凉薄,拒人千里之外,但结婚之后,对她一直还算不错。

这样一个身世样貌样样顶尖的男人,会主动和所有女人保持距离,会下班给她带喜欢的蔷薇花,会在打雷的时候将她抱进怀里低声说有我在,别怕。

所以哪怕是联姻,她也不可自控的喜欢上了他。

但结婚三年后,她逐渐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这三年里,他们一次都未曾同房。

她一直以为是他性子冷淡,对这种事没兴趣,直到宋谕怀有一次喝得酩酊烂醉的回来,难得失了态,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吟吟。”

她这才知道,原来在联姻前,他有个很喜欢的初恋,名叫姜可吟。

年少时他们不懂爱,一次分歧后两人分手,姜可吟远走异国结婚。

但宋谕怀却始终没有忘记这段感情,娶不到她,所以娶谁都可以,但他过不了心里那关,一直为她守身如玉。

再后来,她在书房里发现了厚厚一沓机票,那从未断过的日期清楚地写着,他每个月都会去看姜可吟。

满抽屉写给姜可吟的信,更是诉说着他对姜可吟从未停歇过的思念。

看见这一切时,岑疏宁只觉崩溃至极。

她能接受一个不爱她的老公,毕竟她可以一点点努力尝试融化他的心,却做不到让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老公爱上她。

难过之下,岑疏宁回家想找父母商量离婚。

可岑父岑母却拿出联姻合同告诉她,当初这场联姻是有条件的。

想离婚可以,但前提是要为宋家生下一个孩子,否则要赔偿聘礼的十倍。

那是一个怎样的天价数字?就算把整个岑家搭上,都赔不起。

岑疏宁完全没想到,在这场联姻里,她就相当于被卖给宋家了。

岑父岑母哭着、跪着求她:“爸妈知道当初瞒着你,是爸妈不对,可当时家里公司每况愈下,只有和宋家联姻才能补上这个资金链,如今木已成舟,就算你想离婚,也要去找谕怀生个孩子,为家里考虑考虑啊!”

岑疏宁拿着那份联姻合同,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父母考虑家族,宋家考虑香火传承,那谁来考虑她呢?

无奈之下,她放下所有脸面,一次次的主动贴上宋谕怀,只想着生下一个孩子。

但每一次,他都拒绝了。

他心里只有姜可吟,每个月都要飞出国去看她,不久后姜可吟离婚回国,他更是直接将无处可去的她带回了家。

却没想到,姜可吟住进宋家的第一晚,正好撞见岑疏宁向宋谕怀求欢。

见状,姜可吟红着眼眶飞快跑开,宋谕怀连忙急着去追。

岑疏宁紧紧抓着他的衣摆,不肯放他离开:“谕怀,爸妈催我们早点生个孩子,就一次,你就给我一次……”

那一刻,宋谕怀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他又急又怒的甩开她的手,“我说过很多次,我对这种事没兴趣,岑疏宁,你若真想生,就和别人去生!”

望着他匆匆跑去找姜可吟的背影,岑疏宁心如死灰。

那天,她一个人在窗前坐了一整晚,流干了所有的泪。

天亮时,她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的那句话,也想明白了一点。

是,合同里面确实只说要生个孩子才能离婚,却没说非要生宋谕怀的。

于是她就去了趟酒吧,随便拉了一个男人怀了孕。

宋谕怀,如你所愿,我真的和别人生了孩子,

也,很快就能离开你了。




吐到几乎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时,岑疏宁终于稍微缓过来一点儿。

只不过一张小脸还是惨白如纸。

她用另一只没被握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宋谕怀,我身体不好,一向有胃病,你忘了吗?”

“更何况,怀孕?你碰都没碰过我,我怀谁的孩子?”

看见她手里那个胃药瓶子,宋谕怀才骤然清醒过来。

是,她的确有胃病。

更何况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会怀孕。

岑疏宁那么爱他,也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

他连忙松开她的手,拿过药瓶亲手给她倒了一粒药,还抚摸着她的脊背替她顺了顺。

“今日家宴的菜大多辛辣,等会我让佣人上几道你喜欢吃的。”

看见这一幕,站在身后的姜可吟表情凝滞,死死咬着唇,嫉妒得连双拳都攥紧了。

环顾一周确认无人注意她后,她才摇摇欲坠地晃了晃身子。

“谕怀!”

她倒下去之前,还不忘喊一声宋谕怀的名字。

听见姜可吟的声音,宋谕怀连忙回过头,却正好看见她晕倒的这一幕。

“可吟!”

他大步冲去抱住她,将她打横抱起,而后不顾众人的神色,匆匆离开。

岑疏宁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平静。

一场家宴到最后不欢而散。

回到家里,由于淋了雨身体弱,岑疏宁发起了高烧。

温度一直居高不下,可害怕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敢吃药,只能硬生生的挺着。

干哑的喉咙像是破风箱一样,说句话都刺痛难忍。

全身都疲惫无力,她想去够一旁床头柜上的水杯,都格外艰难。

努力好久,还不小心将水杯碰倒摔碎了。

没有水喝,也没有力气。

她就这样神志不清地烧了一整夜。

而这一整夜,宋谕怀都没有回来。

等她终于恢复意识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艰难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拿起手机看一下时间,却不小心点到了姜可吟更新的朋友圈。

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只要我一生病就哪儿都不去,只守着我一个人。

配的照片上,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极具占有欲地将女人的小手握住不放。

照片上的两人幸福的氛围,与岑疏宁的孤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记得以前她每次生病,宋谕怀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让助理陪你,我工作忙,没时间。”

那时候,她太傻,只觉得他本性冷淡,工作繁忙,她不该用这种小事去打扰他。

却没想到,他对姜可吟如此不同。

原来,特定的爱要给特定的人。

岑疏宁自嘲一笑,而后平静地合上了手机,不再关注他们的一切。